越少珩并未回头,正要跨过门槛,忽听闻一声微弱的呼喊:“景王殿下,我是霍小姐的丫鬟,是来送信的……”
青山收刀回鞘,余光瞥见华服来到近前,他退居其后,默默观察形势。
“你是霍令仪的婢女。”越少珩记忆力不差,只是看他愿不愿意记住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喜鹊那日随霍令仪进王府,曾近距离接触过他。
记得那时景王对自家小姐温和有礼,再加上今日小姐亲自给景王写信,她一时松懈,将景王当做一般的郎君。
直到撞上刀口,她才猛然意识到,真正的景王,绝非那般轻易可接近。
她颤颤巍巍掏出一张信封递给了景王:“景王殿下,这是我家小姐给您写的信。”
信封上的字,他很眼熟,是霍令仪的。
越少珩接过,捏了捏,薄薄的一张纸,看来没写几句话,他状若无心那般调侃:“你家小姐真沉得住气啊,今日才给我递信。”
喜鹊咽了咽口水,不敢抬头看他,低垂着脑袋恭敬道:“奴婢不清楚,奴婢只是送信的,既然信送到了殿下手中,殿下如无差遣,奴婢该回去复命了。”
越少珩将信件塞入怀中,吩咐道:“青山,夜里路黑,你送人回府。”
“是。姑娘请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劳侍卫大哥费心,奴婢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喜鹊低着头溜出宽巷。
青山持刀默默跟随,不远不近地隔着一段路,将人护送回府。
巧遇“我家夫人脾气火爆”
这厢越少珩回到书房落座,屋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他不喜欢幽暗的地方,身居光明,才会感到安心。
江野早在他回来前就把屋内各处灯台点亮。
书桌后的屏风两侧放置了两个镂空浮雕升降灯台座屏,如金乌东升西落,随着主人心意随意调节高度。
宽敞的桌台上放置了一盏青铜鱼尾托盏玛瑙灯,玛瑙如玉,光泽温润,透出来的光线温和,对眼睛好。
越少珩取出芙蓉色独山玉雕笔筒中的象牙裁信刀,慢条斯理划开信封,取出薄薄的一张信纸。
纸上有淡淡的桂花香,盖过了墨汁的气味。
借着烛台的玛瑙灯的光线,一目十行就将信上内容阅览完毕。
簪花小楷,以清丽柔美出名,是闺阁少女爱写的字体。
字如其人,灵动柔婉。
但秀丽有余,却没有铁画银钩的风骨,若被冯公瞧见她这手书法,戒尺都要打断。
越少珩意义不明地浅笑了下。
信上所言,服软了,但又没有彻底服。
还胆敢威胁上他。
与她过招,有趣在于她总有自己那套,明明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还要费力扑腾。
不过他就爱看她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