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是提拔孟玄朗,分明就是想用孟玄朗威胁她呢!
好好好,他非要这么逼她是吧!
霍令仪倏地猛然站起,对外喊道:“停车!”
“阿姐,你上哪儿去?”
“回家,睡觉!”霍令仪大袖一挥,毫不留情地掀帘跳下马车。
霍珣:……
痛失一日书童。
将近辰时,冯衿才将回笼觉睡了个满意。
她扶着酸痛的腰肢坐起,唤来伺候的丫鬟给她梳洗更衣。
雕花窗棂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声,隔得远了,听不真切说的什么,只是笑笑闹闹好不欢乐。
听年长的声音是孙妈妈,而年轻的音色像是令仪。
她顿感稀奇,霍令仪平日就算来她院子里找她,也都集中在午后,鲜少这么早的出现。
冯衿侧身问一旁梳妆的丫鬟:“令仪在院子里做什么?”
“回夫人的话,小姐在帮孙妈妈采花呢。”
冯衿喜好莳花弄草,院子里精心栽培了许多花卉。
时令不同,花卉却从未断过,她每日都会让孙妈妈帮忙剪来新鲜的花卉,她再亲自插花,装点在屋内各处。
梳妆过后,冯衿推开屋门,就看到霍令仪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花走近,笑容璀璨:“娘,看我给你选的花,今日我陪你做瓶花好不好?”
冯衿眉心一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孙妈妈把六方瓶、圆盘、瓷碗、竹筒以及竹篮等容器摆在桌前,还放置了形状各异的金银剪,竹剪刀,蔓手剪这些插花需要用到的金器。
再细致一些还有剑山,花留,枯枝,树皮,木棍等固定花枝的器物。
地上放着几桶水,分别是雨水,江水,湖水,也有煮沸后静置好的凉水。
母女二人坐在桌前净手,丫鬟在铜熏香炉里点上檀香。
霍令仪坐在冯衿对面,眼睛一直往她脖子上瞟。
冯衿注意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以为自己衣冠不整,便问她怎么回事。
霍令仪没经历过事,指着她衣领间若隐若现的一道红痕,说道:“娘,昨夜是不是没落青纱帐被蚊子咬了,抓得脖子到处都红了,可有抹过药膏?”
不远处贴身伺候冯衿的丫鬟都知道怎么回事,全都低下头来抿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