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郭信回也是皇亲贵胄,可姿态散漫许多,腰板子没那么挺直,偶尔喜欢塌下来,靠在桌上,身子总是不经意往盛娴身边凑,有些歪歪斜斜的。
果然,仔细分辨,他与旁人是明显的不同。
霍令仪挪到他的条凳上,跟他坐在一处,拿起桌上的葵花扇给自己扇风,凉风也顺带捎到越少珩那边,给他降降火。
她凑近了小声解释道:“殿下你这么大度,怎么会跟我计较这些小事呢,是不是?”
“计较不得?”却不想,他会这样反问。
霍令仪嘟囔:“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你们交换了面具,我不知情认错人,也很正常吧。假设我和盛娴都戴了面具,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能分出来我俩吗?”
越少珩嗤笑一声,答道:“我分不出来,郭信回还分不出来吗?”
霍令仪:“那不就对了,郭信回和盛娴是夫妻,他要是分不清楚自己妻子和旁人,还算什么夫妻。我与殿下也没那么熟悉,认不出来彼此,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越少珩侧目打量她,少女整张面容隐藏在面具背后,几乎看不到脸上一点肌肤。
但是裸露出来的后颈纤长,肤质如玉般白皙,颈侧有一颗黑色的痣,如茫茫雪色里远山裸露出来的岩石一角,在雪地里尤为显眼。
这样的特征,瞎子才会认错吧。
越少珩淡淡地收回视线,不认为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争论。
郭信回伸了个懒腰,扭身望向对面木棚,赛场外来了一人,钻进经义斋休息的地方。
落下的竹帘,挡住了他们的身影,只能从地上几双腿窥见他们围聚在一起。
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戏谑道:“强弩之末,这会商议什么战术都无力回天了。”
越少珩抿了口温茶,冷冽地扫了一眼。
夏风吹起竹帘,打开了一道缝隙。
越少珩的视线凝聚在他们穿戴的动作上,衣襟,袖口和裤腿,鼓鼓囊囊像是塞了什么东西。
他见识过这些腌臜手段,令人不齿,也相当危险。
狼狈她被人半抱进怀里
越少珩眼睛微微眯起,逐渐变得锋利。
忖度片刻,开口对其余人提醒道:“他们一会怕是要有大动作了,不可轻敌,最后一球守好,不能让他们进球。郭信回,护好你的妻子,霍珣,自己护好自己。”
越少珩难得用这样谨慎的语气交代事情,众人当下便感觉事情不简单。
瞥向对面,竹帘重新拉起,经义斋众人的神情和姿态,诡异的变得轻松。
看到他们挑衅的看过来,霍令仪等人顿时福至心灵,感知到了危险。
霍令仪落单,不由发问:“那我呢?”
越少珩扫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自求多福,难不成还求我庇护你?”
霍令仪撇嘴,要她当众开口求他庇护?她才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