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注意到他还未落座。
矮榻上共挤了五个人,疏疏坐着所以才显得拥挤,若再挤挤,还能再坐下一人。
他明明可以开个尊口,让大家挤一挤,但他就是不愿意。
真是矫情啊。
可他就这么站着,未免也太显眼,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排挤景王呢,这说出去谁敢信。
霍令仪实在看不过去,伸出脚来,脚尖勾到他的衣摆,终于把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越少珩垂眸,顺着那双牡丹绣花鞋看去。
霍令仪微微坐起身,往后挪了挪让出一个空位来,因咬着奶皮酥的缘故,并未出声,潋滟的桃花眼眨巴眨巴,用眼神示意他坐下。
她这是什么意思,命令吗?
越少珩冷笑一声不搭理,他根本就不想坐。
他别过一张脸,冷得不可方物。
忽然,一双脏兮兮的手攥住了他的衣摆。
上好的云锦皱作一团,留下一道黑手印。
他沉着一张脸,往黑手印的始作俑者看去。
霍令仪恍若不觉,用力扯着,再次用眼神示意,这次还抬了抬下巴,眼里命令的意味更浓。
越少珩面无表情,扯着自己的衣摆与她抗衡。
那么拥挤的小榻,又是一群不熟的人,真当他这个王爷是谁都可以亲近的吗?
霍令仪耐心耗尽,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道拉扯他坐下。
居高临下的人,忽然与众人平起平坐。
霍令仪嘴里的奶皮酥终于可以入口,她三下五除二嚼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让你坐就坐,矫情鬼。”
霍令仪说得含糊极了,越少珩听不大清楚。
郭信回放了一盏冰饮到他案几前:“小舅舅,紫苏饮来一杯吗?”
盛娴把放了几味点心的瓷碟放至他面前:“听说是王爷请的,破费了。”
霍珣咬着蛋黄酥,举盏致谢:“原来是景王请的,多谢景王。”
孟玄朗也放下筷子,含笑拱手说道:“多谢景王殿下。”
越少珩面无表情端起茶盏,轻描淡写道:“小事罢了。”
云霞色的茶汤,气味芳香,酸甜回甘,也没那么难喝。
席间火热,打闹说笑,空旷的馆内回荡着欢声笑语。
茶饱饭足,歇息过后,郭信回提议今日人齐不如小赛一场练练默契。
场上正好六人,要不是多了一个孟玄朗都凑不齐人数。
孟玄朗起先婉拒,直言自己刚接触不久,怕踢不好坏了大家兴致,最后还是在霍令仪和霍珣的鼓励下,才勉强答应下来。
说好的抽签也因为要照顾孟玄朗这个新手,干脆直接划分阵营。
一丈高的风流眼球门下面,霍令仪与越少珩各自率队,掷铜钱选先后。
铜钱在空中飞速转动,落地后,国号在上,由越少珩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