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想起今早阿娘送阿爹出行时也是这样站在原地含笑目送,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头。
这是因为娘的心里有爹,自然流露了真情。
那孟玄朗也对她有意吗?
霍令仪的心跳忽然乱了起来,她小跑着拐出门庭后,迅速躲到一旁,靠着墙慢慢回味心头那股陌生的悸动。
人一旦有了明确的猜想,便会不管不顾地用许多细节去佐证。
初尝情滋味,她还有些懵懂,这样到底算不算喜欢呢?
她思考了半晌,只得出一个结论。
就算没有那么喜欢,也一定有一点点喜欢,起码不讨厌自己。
慢慢来,总有确定心意的一天。
徐徐图之,不可冒进!
霍令仪心情大好,脚步也如踩在云端般轻盈,她折了枝花枝,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向前走去。
鸟鸣啁啾,清风怡人。
空无一人的庭院中,忽然传来一句莫名其妙,又极有针对性的话。
“没想到你还有女扮男装的癖好,想做孟丽君还是祝英台啊?”
听到声音时,霍令仪莫名感到烦躁。
说话这般欠揍,除了越少珩那个混球,她实在想不到别人。
环顾四周,却什么人也没看到。
霍令仪眯了眯眼,啐了一句,装神弄鬼!
看穿“你喜欢他?”
肩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紧接着,一颗青涩杏果滚落脚边。
霍令仪往身后看去,果然在一棵高大的杏树上看到了越少珩。
他姿态闲适地靠坐在树杈上,一改往日锦衣玉袍的着装,换了身轻便行装。
鸦色马尾用玉色发带高高束起,玄色长裤紧紧扎进皂靴里,一条修长笔直的腿随意悬在空中,胳膊搭在支起的右腿上,嘴里叼了根野草,玩味地睨着她。
桀骜不羁的样子,像谁家打马而归的少年郎。
越少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杏果,见她不仅无视他的存在,还想转身离开,眼眸微眯,指尖弹出杏果对她小惩大诫。
霍令仪还未来得及反应,脑袋就被砸中,她吃痛地捂住被砸的地方,咬牙切齿怒吼一声:“越少珩!你太过分了!”
层层树影交叠,斑驳光影洒满他周身。
越少珩举手投足间皆是上位者玩世不恭的桀骜不羁,眉峰上挑,双眸凝着冷冽寒意,冷仄仄地警告她:“嗯?霍令仪,吃了几颗熊心豹子胆敢直呼我名字,不要命了是不是。”
换做旁人见他如此早已两股战战,当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