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面对他的疑问一时无言以对,见没见过都是其次,怎么回答才是重点,她可不想被他抓住话柄。
她刻意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没见过,胡诌的。”
越少珩支起一条腿而坐,单手支颐,似笑非笑地调侃她:“我可不信,正常姑娘家哪里知道男人有腹肌这回事,还有我说天赋异禀的时候,你往我那儿看做什么。”
霍令仪脸上微微发热,艰难回忆起事发时她到底看没看,印象中好像瞥了眼,但谁会承认啊!
“你休要胡言,我何时看了!”
越少珩抓住她话里漏洞,黑眸里沁染着浓浓的墨色,笑得越发奸邪狡猾:“我说看什么了吗?你以为我说的天赋异禀是什么?”
又被他摆了一道,霍令仪耳尖发热,躲闪地扭去一边:“我……我哪儿知道!”
她躲得迅速,身子一扭整个人抽身离去,腰间系带却因两股力道拉扯而松散开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绣着玉兰花纹理的月白里衣也在失去腰带的束缚后乍见天光,裙摆如雾霭飘散,零落坠地。
悬挂在腰带上的锦囊摔落在地面上,锦囊里的鱼白色细嘴瓷瓶滚落出来。
有一瓶红色布塞的瓷瓶滚到越少珩的脚边。
霍令仪瞬时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她的目光顺着地上的粉色腰带看去。
腰带如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流入他的膝弯。
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头皮发麻,双手搂紧了衣襟,紧张的看向马车里唯一的男人,双眸里的惊恐溢于言表。
倒霉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她的腰带平日里都是喜鹊帮她系的,因为她会打很好看的蝴蝶结,却没想到这样容易被扯开。
霍令仪捂着自己的衣襟,冲他娇喝一声:“你不许看,转过去!”
越少珩只来得及瞥见一抹白,便已自觉侧过脸去,还很识趣的以手挡脸,自证清白:“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他语气平静,背过身去的动作也十分干脆,半分犹豫都没有。
像个心如止水的正人君子。
只是他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红得格外显眼。
霍令仪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自然也没错过他红得滴血的耳朵。
但她不知道是,她的脸也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最好是!还不松开,把我的腰带还给我!”霍令仪用力扯住被他膝盖压住的腰带,越少珩才意识过来,自己是罪魁祸首。
他卸了力,粉色腰带便被迅速抽离,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
车里的熏香不知何时熄灭,原本清幽的沉香里混杂了一丝少女独有的香甜脂粉味。
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诱着人浅嗅深吸,想一探究竟她用的香里掺杂了什么香料。
霍令仪要一边注意越少珩,一边要穿戴,被迫一心两用。
车厢狭窄,霍令仪没办法站直了身子穿戴,只能半跪着,裙摆不时被她自己绊到,又因为太过紧张,手抖得厉害,穿了半天也没系好。
霍令仪欲哭无泪,急出了一身薄汗。
香气愈发浓郁,大有压制清冷沉香气息的趋势,如烈火燎原,星星点点的火光蔓延,将黑夜中的野草烧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