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久久不散,令她反复想吐。
人各有命,她不过是这相府的过客,又能干预什么呢。金嫱儿那么聪明,肯定进相府之前就知道会面临什么,甜的苦的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穆葭暗叹了声。她还是专注自己的事,尽快去找伍子阳吧。
等天全暗下去,穆葭才终于摸到东厢门口。
伍子阳正在里头叨叨说着话呢。
“这两日考你的你全答上了,不愧是我,只收了你这一个徒弟,就是个天才,哈哈哈……”
“你这儿我不担心,药接着喝,再过一年半载,余毒也就排干净了。”
“走的时候,我只把我那蛊王带走,其他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穆葭小心地探进去半个脑袋,见伍子阳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啃甘蔗,吐了一地渣滓。
丰楚攸背着门,正喂蛊虫。
椅子上坐着个黑衣男子,应就是伍子阳带回来的病人。他的手正伸进桌上的蛊虫盒子里,任由蛊虫吸血,去除毒素。
他面如土色,可即便身体大虚,他仍然保持着警觉,穆葭刚探进去半个脑袋,他就感觉到了,扭过头来——
穆葭心脏猛地一跳,缩回脑袋,拔腿就往回跑。
伍子阳嚼甘蔗的嘴一顿:“欸?刚才门口不是你嫂嫂么,跑什么。”
丰楚攸回头:“?”
穆葭一头奔回房间,把门紧紧关上。
安鹏义!
那个拔毒的人是安鹏义!
双星崖丧魂阁的杀手榜,她排第一,这个人排第二,长年被她压着。
死对头了。
不知他方才可看清了她。她的行踪,怕不是要暴露了!
行踪暴露,意味着身份暴露,不光要面临追杀,她在相府也再待不下去。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希望安鹏义没有看到她。
可如果看到了……穆葭清澈的眸子里一股寒光闪过,那就只有趁他病要他命了。
她紧捏着袖子,手心不觉冒了汗。
可是……不,她不想再杀|人,什么人都不想杀。逃出双星崖,就是为了手上干净。
杀安鹏义,她下不去手。
倒是可以先将他制住,锁在什么地方,等她这边事了再放他回去。
可她又能把人锁在什么地方呢。
穆葭左思右想,直到房门被敲响。
丰楚攸来了。
“刚才跑什么?”他进来坐下,给自己倒杯水喝,放松得像到了自己房间。
穆葭心不在焉:“我……那个,你屋里那个人长得好怪,我怕。”
他喝着水,眼睛却端详着她:“怪?中了毒,脸色不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