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打打大半日,当热闹散去,房间里除了红烛微摇,一切仿若静止。
穆葭摘了头冠,草草饮了合卺酒,头痛稍缓却又困意陡生,便倒在榻上和衣睡去。红艳的妆容将她的脸点缀得灿烂美丽,就这么睡着
,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安鹏义沉默着,弯腰脱下她的鞋,拉过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合卺酒有迷|药,他感觉出来了,喝近嘴没咽下去。极少的药量,依然然他感觉头晕。
“你小子果然机警。”轻微的开门声过后,房间里响起赵清随的声音。
他阔步走进里屋,嘴角挂着笑,看过来的眼睛却是居高临下的味道。
或者说,是敌意。
安鹏义脸面僵硬,抱拳行礼:“崖主。”
见对面来人脚步未停,忙提醒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崖主这个时候来……”
赵清随走近,目光落到床上的人儿身上,眼珠子便再难舍得离开。
“你该知道,我的本意并非要你娶她。”
安鹏义:“属下知道。属下只是崖主留住阁主的一招棋。”
“知道就好。”赵清随径直在床沿坐下,迫不及待地将长臂一摆,“出去吧。”
如果不是师徒身份阻碍,如果不是他太晚发现那份儿直击人心的相似,他说什么都不会便宜了这小子。
原来,这么多年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师徒之情,他对这个孩子,从来都只寄托了对穆思微的滔天爱慕。
从现在起,阿葭怨他也好,恨他也好,他都要将她占为己有。
今晚真正的新郎,只能是他。
赵清随抬起手,轻触女子娇美的脸庞。只是,手指还未碰到那一团柔软,便被一旁刀锋似的眼神割得后脊微凉。
赵清随:“?”抬头,不悦地挑眉。
安鹏义杵在旁边,并没有识趣退下的意思。他的眼里充满了困惑和诧异,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崖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于是,从来恭敬的年轻男人,突然刚硬了眼神:“穆葭是我拜过天地的妻子!”
“很可惜,夫妻对拜没有完成,是不是你的妻子还要两说。”赵清随笑了一笑,“还是说,你如此郑重地提醒我,是在跟我讨要什么?”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喜欢绿帽。但如果价钱到位了,也不是不能戴上。
“我不要什么,我只要我的妻子。”
赵清随一愣,随即垂下眼眸,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子,失笑。
“看来,我们阿葭魅力不小啊,难怪你小子心甘情愿做她背后的男人。”
“是!”
“你该知道,谁敢抢我的东西,结局都是死。”
安鹏义也是一笑:“是么,我倒要看看,崖主赐我什么死法。”
赵清随坐在床沿,冷眼盯着对方,而对方也毫不退让地盯着他,眼露刀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