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好想他说点什么,这么阴着,气会越憋越大的,到时候就会有一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雨,落到她身上。
好容易苦完了一碗药,他终于开了口,倒也没太恼怒:“你这三日只能任我摆布,聪明的话早点交代,免得受罪。我一向很疯,你是知道的,对吧,‘嫂嫂’。”
“嫂嫂”二字咬得极重,说明他已然怀疑她根本就是个假嫂嫂。
穆葭:“……”我命休矣。
刚脱离他的魔掌,这才几日光景,竟又被他捏了回去。
她只要不是嫂嫂,他便什么顾虑都不必有,想怎么捏她就怎么捏她,手段只会比之前更过分,更渗人。
穆葭想起那一排排蛊虫,就浑身直打颤。
她心头烦乱,正想说点什么能说的,缓一缓他的怒火,便听得门口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
穆葭吓得抓紧了床单。
随即便见甄氏走进来,急匆匆气呼呼,后头跟着正颜厉色的刘妈。
“这是怎么了?”甄氏一进来屋,就皮笑肉不笑地靠到床边来,眼珠子落到穆葭身上,刮刀似的在她身上刮。
穆葭晓得,此时必定全府都在排查窃贼,甄氏抓人都抓到她这儿来了。
谁中了毒,谁就是昨天晚上潜入房间的人。
穆葭心头大慌,暗暗抓住丰楚攸的袖子——怎么办,她的毒还没清呢。
男人回头瞄她一眼。
她指尖缩紧,用力地抓住他,无声地求救。救命!无论如何,求求先帮她过了这一关啊。
丰楚攸搁下碗,起身:“嫂嫂病了,我给她弄点药。”
口吻淡淡,没什么起伏。
甄氏打量着穆葭苍白之中又略显青灰的脸色,诸多怀疑堆上了脸。
病了?不像,这分明是中毒了!
“什么病啊?脸色如此之差。”她问。
“这不好说。”
甄氏凑过来,面露关心:“阿葭这是哪儿不适呀?”
表面关心,却是在仔仔细细观察她的情况。
穆葭:“多谢二夫人关心,我……咳咳……”掩面咳嗽。她不敢多话,怕和丰楚攸说岔了。
丰楚攸无奈一笑:“母亲还是别问了,她说不清楚。”
甄氏:“说不清楚?那你来说。我看她这样子,嘴唇乌紫,分明是中了毒。你莫欺我不会医术,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丰楚攸笑:“母亲还会看诊呢。”
甄氏把儿子拉到一边,严肃了脸:“你别跟我插科打诨,我问你,她如何中的毒,什么时候中的毒?”
两人虽然走开了,可也还在房间里,一字一句穆葭可都全听得到耳朵里。
被子下的手,抓得被单都快破了。
丰楚攸:“非要问这么细?”
“当然要问这么细,又不是病了,这可是中毒!”
丰楚攸无奈,失笑:“她在我那边逗留之时,不仔细碰到毒物了。做了蠢事,怎好意思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