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桌上堆着一些书,穆葭翻翻这本,看看那本。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蹲下捡起一瞧,是一张纸,上头抄写着一首《蒹葭》,看笔迹,出自丰楚攸之手。
这首,是求不得的诗。
她当没看见,又塞了回去。
见她没看见,丰楚攸那满脸的紧张,便也缩了回去。
“二弟近来好客气,叫我都不习惯了。”穆葭说着话,故作姿态地拨弄耳发,袖子掉落下去,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臂。
丰楚攸看着她,忽而眸子一闪,脸色暗沉下去。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镯子,已经不在她的手腕上。
接着他便起了身,打开盒子喂蛊虫,默不作声地,只将背影露给她。
蛊虫不知在吃什么,咬出细小的咔咔声。穆葭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转身。
“那我回去吃糖了。”
“嗯,嫂嫂慢走。”
他还是没有转身。
这个拒绝的铺垫,看来是铺好了。穆葭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
去个东厢的工夫,佳容一声不响地探亲回来了,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房间。
“你娘病好些了么?”
“托少夫人的福,好多啦。”佳容脸上很不好意思,也外露一些担忧,“我这一去好多日,回来就听说出了事,少夫人……”
放下鸡毛掸子,给主子沏茶,小声地叹气。
金嫱儿去世,三公子发疯,二公子生病,库房大火,老夫人卧病……全挤在一起了。
她居然在这种时候不在。
穆葭:“我没事。”心不在焉地喝口水。
佳容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东厢那边……也没什么啊。
“少夫人?”
穆葭收回眼神。她心里有些发堵。
“对了,你这次回去,可瞧见你隔壁大贵哥哥了?”
一提这个,佳容红了脸:“我正想说这个事,我娘想让我回去嫁人,说弟妹们都长大了,能替家里分担了,不想我再为了赚几个月银耽搁下去。”
穆葭:“回去好,这府里乌七八糟的,鬼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霉。”
此话发自肺腑。
佳容十分认同:“对!”
这天晚上穆葭睡得不太好,心里老像压着什么事儿,早早的在子夜就醒了。
醒来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摸出房间,去瞧瞧甄氏那儿可有动静。
这一瞧,给她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