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搬到东院,把门一关,谁知道她是睡在自己房里,还是睡在丰楚攸床上。
姜还是老的辣啊。
韦氏眼见已无挽回余地,气得伏案痛哭。
丰楚攸倒没什么意见,只应了句:“好啊。”
正欲再提步——
“慢着。”
这回又是丰九明开的口。
“你既要娶你嫂嫂,也算是羞辱够了你大哥。从今往后,恩怨一笔勾销。伯父会养你,将来分家也会分你一份,总之一定会对得住你。但你的吃穿用度,往后就与府里同辈一样,就不额外支出了。”
这话倒让丰楚攸愣了下。
他呵呵一笑,宛若听了笑话:“是么,无妨——”屈指轻刮穆葭的脸颊,“那我就带着嫂嫂出去,支个摊子。挣了钱,我给嫂嫂买胭脂。”
穆葭一阵恶寒。
再不管屋子里的人脸色是何等难看,丰楚攸拉着她出了门,一路直奔东院去。
老天快降道雷,把这疯子劈死,投入畜生道吧!
穆葭被他一路拉回东院,直接扔进了房间。
“二弟,你别这样!”
脚后跟一勾,丰楚攸关了门,两手一扯解了斗篷,随手往地上一丢。
穆葭浑身僵住。
不是,这么猴急?!
丰楚攸闹这一场,委实荒谬。
韦氏被气得脸色惨白,捂着胸口骂不出话,最后被两个婆子扶着回去。
甄氏管不住亲儿子,挨了几句训,捏着鼻子回去收拾厢房。
丰人豪则不高不兴地带着金嫱儿走了,一路都在安慰爱妾。
一场乌烟瘴气后,长寿堂只剩老夫人和儿子丰九明。
“还是那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做的好榜样!”老夫人手里的佛珠子转得咔咔响,人是气得不轻。
丰九明惭愧,起身不敢坐:“母亲莫生气,小心身子。”
老夫人不慈眉也不善目了:“你这根梁已经歪了,如今是掰正不得了,我就不在这上面废话。”
略停顿,轻敲桌子,“你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心慈手软终究会害了自己。”
丰九明垂首听训:“是、是……母亲教训得对。”
老夫人:“若非我派人封了文觉的嘴,你的状纸只怕已经递到御前去了。文觉这孩子是个好的,可惜摊上你这么个爹。”
忍不住哀叹一声,“我这个奶奶也着实对不住他,可又能怎么办呢,错事已经做了,就只能一错到底!”
丰九明一言不发地听着。
“楚攸更是个隐患,疯疯癫癫,指不定什么时候会闹出事儿来。早叫你解决了他,你拖拖拉拉,拖到如今,他在外头有了倚仗,是再难收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