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慕谨闻言惊呼一声,朝着钟季棣恭敬一拜,“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这证据乃是我在门前捡到的。”
“仅此一份而已。”
柳扶斐也适时笑道:“滥用职权?太子殿下这帽子扣得太大了些。”
“他钟季修豢养杀手,在江湖中造下杀戮无数。天子犯法与庶民且同罪,他如此草菅人命,本官凭何不能杀?”
柳扶斐脸上的笑意霎时收敛,他冷眼盯着钟季棣,“还是说,太子殿下觉得江湖人非我大境子民,生死如蝼蚁,钟季修此举并无不妥?”
钟季棣顿时默然,良久后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朝着身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便如来时那般,秩序井然的退了出去。
钟季修的那群杀手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他们听命于钟季修屠杀江湖人,等同于官屠匪,行的是正义之举,乃是天经地义。
可是如今,王爷是贼了,他们若是再听,自己不也成了贼了吗?
柳扶斐察觉到他们的心思,将令牌再次高举,“逆贼已死,你们若是现在撤去,本官可既往不咎,若是不退”
柳扶斐朝着舒慕谨使了个眼色,舒慕谨朝着他们笑道:“那便是与钟季修同罪,当诛九族。”
话音一落,院中的杀手顷刻间做鸟飞散,只剩下一群江湖人面面相觑。
“方隐攸!”
屋顶上的昌誉惊呼一声,随后便看到方隐攸砰的一声砸在屋顶上,然后向下滚来。
柳扶斐眉心一跳,心知是方才那些药起了反应,立刻飞身接住方隐攸,然后半跪在地上,将方隐攸稳稳地抱在自己身前。
方隐攸此时双眼紧闭、七窍流血,身上那些原本止住血了的伤口也开始涌出大量的血,整个人片刻间就成了一个血人,连带着柳扶斐的衣袍也被染成了猩红色。
柳扶斐吓得脸色煞白,焦灼的呼唤着方隐攸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谷山一”
柳扶斐张皇的喃喃低语,一把拽住舒慕谨的衣袖,“去幽州仓崂山找谷山一”
他捧住方隐攸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感受着他掌心微弱的温度。
舒慕谨看着方隐攸已经开始泛青的脸,“幽州据此700多里来不及了”
“来得及!”
柳扶斐怒吼一身,眼神猩红的看着舒慕谨,“必须来得及”
他语气变得哽咽,用脸蹭了蹭方隐攸的手心。
“怎么会来不及呢”
“我带着他去!”
说着,柳扶斐抱着方隐攸起身,可是才一动,方隐攸身上的血流的更加厉害,像是峡中激流,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