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辛晚楼长舒一口气,松开了手,“再吃最后一次,这药就不吃了。”
房门被人“当”地敲了一下,动作轻巧而迅速,是不会惊醒屋内人的动静。辛晚楼起身走至门边,将门拉开一道缝,从内接过煎好的药汤来。
她与李娘子道谢,李娘子正要走,却被她轻声叫住。她道:
“娘子,我有一事要麻烦您。我今日有事出去——大夫,劳您傍晚时让他再吃一次药。”
说着,她从怀中亮出一个紫色瓷瓶。
“我将这瓶药放在桌上,您傍晚叫他喝了就行——一定得在天黑前喝下去。”
“啊,好……”李娘子答应道,“姑娘做什么去?”
辛晚楼叹息一声,苦恼道:
“他吃吕老板开的药总是不好,明
明前几天都活蹦乱跳了,这几天却又烧起来了。我想着是不是药不对症,想再去另一个药房问问,开个新方子回来。”
李娘子听得感动,道:“姑娘辛苦了。”
“让他喝了药就行,别的话不必与他讲、也不必到屋里来关照。他脾气不好,又在病中,我怕他发火冲撞了娘子。”辛晚楼又说。
她话说得恳切,李娘子点头道:“姑娘想的周全。我定然帮姑娘的忙。”
辛晚楼放下心,将门合上,转身进了屋内。
她将紫色瓷瓶中的药水倒一小半混进碗中,估摸着够他睡一整天,接着将瓶子塞好,依照约定放在桌上。
她用勺子将药混匀,走至床前,叫道:
“沈羡亭?醒醒……”
辛晚楼伸手拍他,不多时将他叫醒。她轻声说道:
“喝药——”她顿一下,又改口,“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辛晚楼掏出一小块糖饼,温温的,还不算凉透。她将糖饼递给他。
沈羡亭刚被叫醒,嗓子疼如刀割。他只瞧了一眼,便简短道:
“吃不下……”
辛晚楼皱眉,倒一杯热水,自己偷偷抿一口,不敢让他看见。她感觉不烫,便端过去。
“喝了水就能吃下去了。”
他现在连喝一口水都嗓子疼,但他怕辛晚楼生气,强忍着喝掉满满一杯水。正想赖着辛晚楼不吃东西,可她却固执道:
“你多少吃一口。”
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辛晚楼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爱吃不吃、饿死拉倒”,今日却非逼他吃东西。只是他烧得难以思考,迷迷糊糊地被她强迫着吃几口糖饼。可他喉咙实在太疼,吃几口便不愿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