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照顾她只是他的工作,辛晚楼从那时就心知肚明了。
他的笑容装得出来。唯独他看见她出现在辛世平眼前的那种恨的神色,那才是真的。
黍熟黄粱,车旅蚁穴,如何消受
门口处响起三声叩门声响,回忆里那个熟悉的声音叫道:
“晚楼”
她起身拉开门,门外那人比梦里老了许多,身形也不似记忆里那般高大——或许是她长大了的缘故。
安长思手里拿一把长刀,用缎子包得极好。他道:
“不知春还给你了,可别再找我要。”
辛晚楼将刀接过:“多谢。”
“嗯。”他道。
辛晚楼正要再将门合上,安长思忽然将门抵住,对她说:
“把刀还你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二月廿二,去云水涧。”
她顿一下,看向安长思那双疯狂而疲惫的眼睛。
“我知道了。”
她终于将门重新合上,屋内又回归寂静。日色渐渐暗淡,天已黑下来,可她懒得点灯了。
她抱着不知春倒在床上,蜷缩着抱着自己的那把长刀——它才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厌弃她而背叛她的东西。
到头来,她也只拥有一把刀罢了。
夜色渐浓,复火派也渐渐归于平静,走廊上的脚步声也在打更三声后渐渐消失。辛晚楼并不想睡,只抱着刀望着窗外静静地等……
等什么
窗格上映出人影,他像是从檐上翻了下来,轻巧得如一只燕子。辛晚楼静静地等,等那人打开窗锁,开窗进来。
那人穿了她曾经借去穿过的黑色衣裳,夜行衣一般。他从窗户处跳下来,轻巧地朝她走近。
辛晚楼正要开口相问,口中忽而被他塞入一粒药丸。入口微甜,回味极苦,瞬时便在她口中化开。
“这是什么”她轻声问。
“千丝引的解药。”
沈羡亭压低声音,冲她轻轻一笑,双目中尽是得意而狡黠的光。
延胡索“真遗憾……”沈羡亭伏在她肩……
辛晚楼闻言大惊失色,惊愕道:
“你给我下的是千丝引!”
“小点声!”沈羡亭一手作“嘘”状,另一手惊慌地盖住了辛晚楼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