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楼,”他低着头,眼睛却抬起望着她,眼中有种阴森而狡猾的光芒,“我要让整个江湖都看见复火派。”
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辛晚楼踩在地毯上的一双赤脚都感到冰冷。
安长思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直直丢再辛晚楼脚下。她俯身捡起,翻开一看,其内墨笔书写的尽是江湖各大名人高手的名字,其中几个近年来接连暴毙,名字都以朱砂划去。
“这些人……”辛晚楼心里一阵冰寒,连指尖都微微发颤,干枯的纸张窸窣作响,“都是你杀的”
“我哪有那么大但本事,”安长思笑道,“是我派人杀的。”
辛晚楼向后飞速翻去,纸张翻飞之时她瞧见几个熟悉的名字。邝萤的名字赫然在目,想必上次去天香阁便是为了杀他;而他之前则又有宇文岱的名字,不过并未画叉,而是以圆圈圈住。
“宇文岱可不是复火派杀的,”安长思见她目光流连,抢答道,“我还未出手,邝萤那个白眼狼便已经杀了他……唉,亏得宇文楼主还把他当做亲儿子……”
安长思说完,可辛晚楼仍旧死盯着那页纸张不放。他疑惑凑近,才看清那纸面上最顶上一个名字——
——沈羡亭。
辛晚楼神情一松,飞快地将那页纸翻了过去。
安长思哑然失笑,接着说道:
“只是这些依旧不够……我复火派要做一件大事,一件让整个江湖都看得见的大事。我要让他们知道,复火派乃离离原草,而火余宫不死。”
“你要我做什么”
辛晚楼合上那本手册,看着已经冷静了不少:“我要做什么,你才能告诉我我师父的下落”
“当今江湖三足鼎立,前三大门派除却弃月楼与千济堂,还剩一个云水间。云水间宗主名唤云千重,手里拿着南部运河,富甲一方而为祸东南。”
他仰头诵道:“‘云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云水中’……晚楼,若我雇你杀了他,一同吞了他的云水间呢”
安长思的目光恳切得如同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
“不准再去找浮翠!”
解休挽着袖子,将手中汤勺往砂锅里一丢,锅内药汤溅起,烫到了他的手臂。
他皱一下眉,又重新蹲下、捡起汤勺,口中强调:
“那是个多吓人的女人啊——总之你不准去找她。”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找到辛姑娘了吗?”许少央问道。
沈羡亭趴在桌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腰间刀伤仍然隐隐作痛:
“还能怎么办?去陈仓翠微楼守株待兔吗?那样未免太慢……”
“千丝引什么时候发作”
“不超七日。”
“你小子下手真是狠呐,连千丝引都用上了,”解休语意责怪,不由有些阴阳怪气,“不知道的以为她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下毒逼她当你的家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