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药童朝门外大喊。
她回过头,向二人欠身,道:“是我家堂主回来了,方才诸多疑问不如都问问堂主。二位暂等,我家堂主沐浴之后我再来请二位——”
“阿鱼——”
“来了来了,你急什么?”
药童阿鱼嫌弃地对那女子大喊,不及二人回答,转身,推门而出。
蝙蝠绣那男子半张脸不知何年被火损伤……
阿鱼敲门:“堂主,你收拾好了吗?”
“好啦好啦,进来吧。”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阿鱼扶着门把,眉头微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二位,屋里还未来得及收拾,可能有点乱……”
“没事没事。”沈羡亭摆手道。
阿鱼点点头,推门而入——
门扇碰到什么东西,阿鱼用力一推,一摞医书轰然倒塌,几个竹简哗啦啦从门缝处滚至她脚下。
她尴尬地笑笑,迅速踹开竹简,用足尖开辟一片空地:“二位,见谅哈……见谅……”
屋内乱得无法落脚,敲上去如同刚经历过一场地震。屋内有一黄衣女子,头顶一张大巾子,发稍还淅淅沥沥滴着水,正趴在满地的医书之上。听见动静,她惊讶抬头,问:“二位是?”
那女子年岁不小,大致也有二十七八,可她的行事举止却散漫天真——简直就是个孩子。
辛晚楼有些惊讶。
女子一张圆脸,满面笑意,一时又忽然想起什么。她从地上爬起来,抖抖衣衫上的褶子,笑道:“啊,我姓谭,名妙真,是四喜堂的堂主——请问二位是?”
“啊……我是——”沈羡亭抬起右腿,落脚时却踩到一根竹竿小笔,险些被那笔杆绊倒。幸好辛晚楼眼疾手快捞他一把,这才没让他摔到地上。
谭妙真面露尴尬,赶忙将医书都踢到两侧,清出一条窄路,道:“请进请进,当心脚下。”
沈羡亭尴尬点头。
谭妙真请两人在屋内椅子上坐下,嘱托他们一定再也别动,药童阿鱼沿着方才小路出去倒水。
沈羡亭清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道:“咳咳,我们是官府的人,此番是想来问问谭衔霜的事情。”
“啊?可那已经是七年前的旧案了……”
沈羡亭并未回答,只是默默地将那个小牌子给谭妙真看一眼。只晃一眼,便收回怀中。
“啊!好、好……”谭妙真看了牌子,瞬时拘束起来,一时间点头如捣蒜。她将双手老实地搁在膝上,看上去更像个孩子了,“所有事情,只要知情,四喜堂一定如实相告。”
“那样最好。”
沈羡亭缓缓道。
“我听堂主也姓谭?”
“哦,是的,”谭妙真点点头,“谭衔霜是我亲姐姐。姐姐过身之后,就由我接手四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