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发汗,她攥住膝上衣物。
“阿韫,”爹爹自门外来,用手绢擦擦额上细汗,焦急道,“时辰快到了,我去门口候着,你在厅里好好等——管着你妹妹!”
“好。”谭韫良心如擂鼓。
爹爹很快出去,阿妙也已被秦嬷嬷叫醒。她恹恹地坐在椅上,不耐烦地晃着双脚。
谭韫良正要提醒她端坐,还未开口,小阿妙却忽然双眼发光,道:
“大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就是——二姐姐有一个心上人,你知不知道?”
阿妙目中流露出调皮而狡黠的光,如同一只伶俐的花猫。谭韫良没听过此事,瞬时忘了紧张,只问:
“啊?什么时候的事,是什么人?”
“她崴了脚去医馆的路上——听说有个骑马的人送她去的,二姐姐就一见中意了……”
“一见钟情!”她纠正道。
“哦,是一见钟情……二姐姐就一见钟情了!”
谭韫良大吃一惊——阿霜才多大,竟就已有了心上人。她惊讶道:
“啊!竟还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咳咳。”秦嬷嬷端着一壶西湖龙井走进来,二人慌忙分开,谨慎坐好。
她嗔怪地压低声音,轻声提醒:“别闹了,小纪大人已经进门了。”
话音未落,爹爹的声音从外响起:“这边请这边请——”
谭韫良这时才又想起紧张,有些僵硬地笑起来。谭妙真也强装乖巧,冲来人微笑。
进来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面目豪迈、仿若张飞的黑脸汉子,连同一个年纪轻轻、眉眼秀气如画的白面少年。
那少年就是那“小纪大人”,“张飞”是他亲老爹——感谢他那早早去了的娘,将他亲爹浓烈的眉目修得看不出来分毫,才让他爹生出这般俊的儿子。
谭妙真心想。
可此时谭韫良心里却截然不同——进来的那位纪将军她曾见过,也算长目美髯、英气逼人。而他那独子——那位将要与她结亲的小纪将军,虽也算一表人才,可比起他父亲阴柔了不少,有点秀才样。
见惯了庆州的粗犷汉子,谭韫良更喜欢那种强壮而英气的——牵黄擎苍、白羽雕弓,足够让人依靠崇拜的豪气汉子。
——只恨那小纪将军不及他父亲那般器宇轩昂。
爹爹介绍道:“纪将军、小纪大人,这二位是在下的两个女儿,大的叫韫良、小的叫妙真。另还有二女儿衔霜,今日不巧病了,不便见客……真是惭愧啊。”
谭韫良起身相拜:“韫良给纪将军、小纪大人请安。”
阿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忽然被秦嬷嬷捅一下腰窝,这才慌忙起身又慌忙拜道:“啊……阿妙给二位请安。”
纪将军豪迈大笑:“哈哈哈,谭大人,你这小女儿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