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拽拽她的袖子,问道:
“阿娘,姐姐和她相公还回来吗?”
李娘子拍他后脑一下,道:“回什么回来?刚送走,可别再回来了!”
“走吧文哥……你背会《将进酒》了吗?”
“……”
“‘君不见……’?”
“阿娘,我还没背会呢……”
*
百逾此城,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不但汉族在此,除此之外另有三族,因而语言不同、文字多样。在百逾城内生活,总要比在其余城镇困难些许。
眼看远处城楼高耸,正中挂一匾额,上书“百逾城”三字。辛晚楼心生欢喜,一抽小马,快步朝城门而去。
不知是不是小白马忽而加快的脚步令马车有些颠簸,车内那人忽然咳嗽起来。他捂唇低低地咳,可辛晚楼自幼习武、听的一清二楚。
她在驾车的间隙间问道:
“你还好么?”
“我没事,”帘子后传来那人有些低哑的声音,“就是睡着了,小白突然跑得太快,被吓了一跳。”
他这一遭七灾八难,多是拜辛晚楼所赐。辛晚楼不免对他有些愧疚,最近几日对他颇为关照。听他如此一说,辛晚楼忙让小白马慢下来,又平稳而缓慢地往城内走去。
车内那人又咳一阵,似是觉出速度的变化,又哑着嗓子问:“是到了吗?”
百逾的城门就在眼前。
“就到了。”辛晚楼回答。
伤心地阿武的死不算正常夭折,而是被……
百逾城,百绣阁。
沈羡亭跨过门槛,施施然步入其间。
辛晚楼快步跟上。
百逾人精于绣艺,行人衣物上的绣花比之外界更加繁复精美,连长安之人也比不过。只是团针绣少,二人走了许久也没见几个。
而百绣阁正是百逾城最大的纺织庄子,全城会绣团针绣的绣娘,也大多在此了。
二人初一步入,便有一织工上前,那人操着百逾口音问道:
“二位客官来我百绣阁是为何事?是想订衣裳,还是看绣品?”
沈羡亭上下打量他一眼,道:
“听闻百逾最出名的就是团针绣,只是百闻不如一见……掌柜的可愿带我们去看看?”
团针绣量少价高,那织工听了这话自然欢喜。他引着二人一路往里,走到最深处一间屋子,道:
“客官,我们百绣阁绣团针绣的绣女就在此处了。”
屋内有一绀色衣裳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发色花白,看上去已近耳顺之年。妇人似是此地管事,眉目严苛,在一众绣女之间来回穿梭。偶有某个绣女出了差错,那妇人便耳提面命,唬得那小小绣女满面菜色。
辛晚楼望着那妇人问道:“那位娘子是管事的?”
织工忙道:
“那位是唐嬷嬷,是我们这儿资质最老、手艺最精的绣女,如今给底下这些年轻丫头当师父。不少姑娘们可都在她的教导下进了织锦局呢!”
沈羡亭一听此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