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收回的话被冲撞得支离破碎,她大口呼吸,眼角还受不住地落下了几滴清泪。
在某一刻,她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卖力之人,在最开始时不过是她的病人,如今却对大夫为所欲为,不听人说半句话,实在有些可恨。
恨得牙痒之际,她不知从那里攒了股力气,在他身上咬了一口。
李玄冲一愣,倏地停了下来看她。
她咬他?
苏定慧很努力地瞪他。
他根本就不知餍足。
李玄冲心中却升起一种极为隐秘的满足之感。
她竟然咬他。
他朝她湿漉漉的眼儿亲去,一面又做起让她生气的事。
至亲至密夫妻,他做了她的夫婿,才得如此奖章。
坤宁殿的烛火点了一夜。
苏定慧像是坐在一艘摇摇晃晃的船上,被烛光晃得眼都花了,汗流了满身。
等腰间的手一松,倒头便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时,眼睛还未睁开,就感觉身上压了件很沉的木头,一摸,触感异乎寻常,还带了温度……
她一下子睁开眼,只见那人顺势用手臂拿起她的手,往唇边凑时,又低了头,蜻蜓点水地碰了下。
他的熟稔让苏定慧被迫想到了昨夜的事,眼前人待她温柔不假,在某些时候却不会手下留情,有时还借了温柔的姿态,大张旗鼓地逼近,简直就是将战场上学到的声东击西活用在了她身上。
因此一见他这般,苏定慧反而心生怯意,脸微微发红道:“怎么醒得这般早?”
她后知后觉自己声音发哑,越发将声音放低了,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睡不着,起来找件东西。”李玄冲替她将耳边的头发往后一掖,支着脑袋,将她看了又看。
“我脸上又不是镜子……”苏定慧很不满地提出。
他的目光面面俱到,仿佛要将她有几根睫毛都数出来,再来骄傲地告诉她。
“好,不是。”
“那你还看?”苏定慧更加不满了。
他认得倒快,但丝毫不改,叫人忍不住想在他面前撒撒气。
“为什么不准看?阿慧与我一同见过祖宗,还有百官,天地鬼神见证,此时还反悔不成?再说,昨夜阿慧求饶时叫了我几声夫君,可还记得?”李玄冲语气在上扬。
苏定慧看不过眼,脸红得越发彻底,伸手就要捂他的嘴,“你不许再提、再想!”
他真的荤素不忌,光天化日之下,这些话张口就来。
一抬手,苏定慧却被手上的玉镯吸引了注意,停下了手,悬在半空看了看,“这是……”
李玄冲伸手碰了碰那玉镯,笑道:“阿慧给我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