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也好奇道:“你所说,是金谷园里那位圣人?”
“是”,高丛玉乖巧地点了点头,“因为官家还未下旨意,所以臣女不知如何称呼。”
“哦。”太妃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苏定慧扭头朝她看去,发现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眸光透出些许戏谑之色。
太妃这是……
闷在慈明宫,闲极无聊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想着益州带来的东西还未全部安置妥当,便找个借口,带上罗姑姑离了这里。
高丛玉见她离开,轻蔑地一瞥,转过头,对着太妃却又是一副笑脸。
一直到快吃晚膳时她和长公主才从慈明宫离开。
“苏定慧并不为慈明宫所看重,不足为虑。”
长公主道。
高丛玉朝她笑了笑,眉眼间写满了胜券在握。
可次日一早,她父亲才下朝,却带来个让她跌坐在椅子上的消息。
官家发出了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迎其母妃入慈明宫,为太后之尊。
与第一道圣旨同时发出的,是第二道圣旨。
在这道圣旨中,他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将个品貌兼修的娘子徐徐道来,说他“虽为天子,求娶明珠亦深感不足,自觉乃上天赐福,得以奉后位求百年之好”。
后位有人,高丛玉和长公主的谋算落了空,汴京城里各家后院却已开始打听这位即将入主禁中的新圣人,想探出她有什么喜恶。
心下都在嘀咕,原以为是个哑炮,前圣人赐下的累赘,官家这些日子没传出动静是在考虑如何处置,没成想确是在考虑如何处置,却不是要寻个体面法子发落了她,而是要以后位之尊迎她入宫。
曾将念头动到后位上的中书府、新平侯府不约而同地对下严加管束,让家里上下都提起神,小心做人、低调做事,怕触了霉头。
慈明宫里,苏定慧一大早起来就在太妃身边,听见内侍求见,叫进来,猝不及防就听见了那两道旨意。
第二道旨意里头的许多话,她作为当事之人,听着听着默默脸就红了大半,几乎想打断内侍,让他别再念了。
被强令她坐下的太妃,如今的太后饶有兴致地扫了眼,脸顿时红得更厉害,把话又咽了下去。
……原来他不见人,除了治腿上的伤,还有空忙这些。
苏定慧想到那人,有些恨得牙痒,但齿牙却是酥软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不至于像旨意里头说的那般好,至少就做圣人要有的勤勉一项,在宫闱之事上她就做不到
但他找人写了这些,零零总总拼凑起来,简直叫人觉得天底下没有比她更适合来禁中当圣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