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如今独处困境,用这样一句话向他表明心意,他若只叫人回话,不免显得愧对她心意。哪怕写了信给她,终究是对不起她的情意。
最好的,便是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他亦如是。
……
苏定慧在门缝插了那张纸后,隔日去看,纸已经没了。派春柳去悄悄问了侍女仆妇,也未曾听见回话说是扫掉了。
她猜到,大约是有人拿走了。
至于是不是蜀王府之人,她并不确定。
这里虽还是她的家,不用想,肯定已经叫人监视起来。府里头混了多少异心之人,一时难查。
但好在上面所写,只有她和那位王爷知道,旁人若拿去了,也只不过拿了个猜不出谜底的谜面。
这天夜里,她在差不多的时辰再次支开了旁人,连春柳也被她哄去了睡,她却一人走到了后门处,看了眼闭紧的门缝,垂着衣袖,在门后走来走去。
若蜀王府的人拿了,必然会传到那位王爷耳中,若传到那位王爷那里,必然要给她些回信。
最好的传递法子,便依然用这一道门缝,将那位王爷的意思递进来。
苏定慧来回走了几遭,不时便看向门缝,期盼能有个什么动静出现。
但左等右等,夜都要深了,还是一片寂静。
她轻叹口气,抿了抿唇,准备回去。
“噔噔——”
忽然传来了屈指叩门声。
苏定慧停下脚步,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站在门后。
犹豫了会儿,她还是抽出了用来堵门的木条,将门扉轻轻向里一扯,敞开半个门来。
“敢问是……”
她看到来人,刚要问出口的话噎在了喉咙中,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蜀王……殿下?”
她没想到是他亲自而来。
李玄冲不过几步就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往里轻轻一推,将才打开的门扉合上了,抵在自己身后。
眼里覆了层流光般看着她,“阿慧,你要对本王说什么?”
苏定慧将手从他掌下躲开,藏在了身后,“我……”
“刚才是权宜之计,不是有意碰阿慧。”李玄冲两手一展,表明自己绝无非礼之意。
他是病人,她当过他的大夫,比这更近的接触也发生过,不见她抵触至此。但她这样也不难解释,良家娘子,在心上人面前总是矜持些。
他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