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皇帝坐着,而荷回跪在榻上,两人一高一矮,又因为离得近,姿势暧|昧且别扭。
荷回总觉得这姿势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怕她冷,皇帝将被褥裹在她身上,就这么隔着被子抱着她。
“朕很高兴。”
“什么?”闻言,荷回有些疑惑,问。
“你方才主动亲近朕,朕很高兴。”皇帝声音轻缓,叫她的心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不去想外头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同他这么待在一块儿。
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皇帝道:“听人说,你晚上没用膳?”
荷回点头。
“怎么不吃?”
荷回没吭声,她自然不会承认,是因为以为他要去宠幸淑妃,所以吃不下饭,但即便如此,皇帝仍旧猜到些许缘由,拍了拍她的脊背,连人带被子整个抱起来,朝外头梢间走去。
荷回怕人瞧见他,连忙问:“皇爷要带民女去哪儿?”
话音刚落,便瞧见梢间罗汉榻的矮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
皇帝将人放在罗汉榻上,自己则坐到对面去。
“即便是天塌了,也要好好填饱肚子,否则难受的是自己。”他将碗筷推到荷回跟前,“吃饭。”
荷回望着桌上的这些饭菜,问:“皇爷怎么知道民女爱吃这些?”
大约是问了姚朱吧,没成想却听他道:“之前的几次宫宴上,见你总盯着这几道菜瞧。”
荷回没成想皇帝连这个都注意到,一时之间有些愣住。
皇帝拿起银筷,夹了块酥油泡螺在她碗中。“往后想吃什么,告诉朕,朕让他们给你做。”
荷回低着头,心头划过一丝暖流。
原来,他连自己并不喜欢尚膳监每日送来的饭食这件事,都一清二楚。
除了奶奶和娘亲,还从来没人待自己这般好过。
她其实,有些惧怕这种好,若是往后她对这种好产生依赖了,再离不开他,可怎么办?
默不作声用完了饭,荷回想走回去,却被皇帝唤住。
他蹙眉,问:“你经常这样?”
没穿鞋袜,光着脚在地上走路?
他语气太过正经,叫荷回有些心虚,“只是偶尔。”
话音未落,人已经再次被皇帝抱起来。
“偶尔也不成,地上凉,仔细受寒。”
荷回听他这样事无巨细地关心自己,轻轻‘嗯’了一声,手不自觉攀上皇帝的脖颈。
“往后不会了。”
皇帝将人重新放回榻上,手摸上她的脚腕,他的手太热,叫荷回忍不住缩了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