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净到底少年心性,被他这样一问,耳朵即刻有些发烫,又想到他日日跟在自己父亲身边,而爹爹这些日子的态度,显然是对那沈荷回极满意,自己若透漏出一二分同沈荷回的好,爹爹大约会高兴。
于是也不隐瞒,道:“还能有谁,沈姑娘。”
还当真是她。
王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被丢进冷水里,比那千年寒冰还凉。
这沈姑娘是怎么回事,既然答应同皇爷好,便该一心一意,怎么能一边吊着皇爷一边同宁王私下来往,即便要来往,也不该送两人一模一样的汗巾子,但凡改个样式,他都不说什么了,可如今这,这
而且瞧情况,这汗巾子还是她先送给宁王,之后才不得已弄了条相同的丢给皇爷,显然是没把他当回事儿。
亏得皇爷满心满眼地哄她高兴,结果却换得她这般回报。
可如今终究不是埋怨的时候,想起方才出来前皇帝看着那汗巾子的热乎劲儿,王植心下便一阵冷汗直流。
若是他知道了此事
王植忍不住掐了把大腿,让自己保持镇定。
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的唱,“你这个狠心的活冤家,为何一样东西两家送,把奴置于何方。”
这戏词也太应景了些。
只不过往日都是男人们四处留情沾花惹草,如今倒反了过来。
拦住还在一心往前走的李元净,王植劝道:“小爷还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叫人瞧见到底不好。”
李元净也知道此事事关荷回的名声,自然知道轻重,点头:“我晓得。”
正要进隔间,又被王植拉住,嘱咐一句:“小爷,别对主子提及此事。”
这话说得甚是奇怪,他不知王植怎么会对一方汗巾子这般关心,从方才起便好似一直有意无意往他袖子里看。
不过就算他不嘱咐,他也不会将此事告诉父皇,他同沈荷回私下的事,做什么往父皇面前乱说。
他又没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特殊癖好,即便他对她并没有对姚司司那样喜欢,也不至于这样糟蹋人家姑娘。
见他答应,王植松口气,先进去探路,看到皇帝已经将那方汗巾子收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请李元净进去。
李元净总觉得今日王大伴怪怪的,自己不过来给父皇请个安,说些家常话,却被他一直盯着,好似深怕他说出什么叫父皇生气的话来似的。
从前,他从未如此过。
这感觉着实不好受,因此李元净只在里头呆了片刻,便出来了,他清楚地感觉到他出隔间的那一刹那,王植胸腔起伏,猛松了一口气。
稀奇,自己怎么着他了?
满腹疑虑,正要回去,却瞧见荷回正悄然从楼梯间上来,便唤了句:“做什么去了?”
吓得荷回险些从楼梯上跌下去,被他扶住手臂,方才幸免于难。
毕竟是刚与皇帝待一起过,荷回如今面对李元净,总是有些心虚,“多谢小爷。”
“方才怎么那么大反应,做亏心事了?”李元净故意拿话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