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几月前自己给‘宁王’的定情信物正静静挂在皇帝腰间。
荷回眼皮猛地一跳。
这丫头怎么这样了解父皇……
一瞬间,满室皆静,只剩下看台上的角儿们婉转悠扬的唱腔在空中回荡。
天子身上的任何一个物件都有讲究,不能随意穿戴,当今皇帝又是个循规蹈矩、嫌麻烦的性子,力求衣着干净利落,从未听闻过他身上戴过什么荷包、香囊之类的东西。
如今乍然得见,自然深感讶然,都在心中猜测此物何来。
瞧那细密的针脚,以及上头的鸳鸯图案,很显然是出自宫中哪位女子之手。
嫔妃之中,也有不少人曾给皇帝送过这东西,可却从未曾见皇帝佩戴过,如今这个荷包,也不知是谁的,众人不免纷纷猜测它的主人是谁,能叫皇帝这样光明正大地戴出来。
就连李元净也被吸引了目光,连戏都不看了。
皇帝见太后询问,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随口道:“今日出门急,尚衣监的人不知从哪里弄过来的,儿子瞧着好看,便戴上了,母后可是觉得不好?”
尚衣监的人如此不小心?多半是替哪个嫔妃传递信物罢了。
皇帝同嫔妃感情好,太后自然喜闻乐见,道:“没有不好,只是觉得稀奇,往日也不见你戴这个,也不知是哪个有福的,能入了你的眼。”
皇帝只道:“母后想多了。”
太后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同他争辩,左右日子长了,有些事情自然就显现出来。
不急。
李元净这边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端起茶碗,心中觉得奇怪,倒不是为了那荷包,而是茶。
父皇一向不爱吃这先春茶的,怎么今日倒放不下的样子?
他小声问一旁的荷回:“你往这茶里加了什么?”
荷回正因那荷包的事心里乱作一团,忽听有人问话,不禁心头一跳。
李元净狐疑地望着她,“你怎么了?”
荷回连忙摇头:“回小爷的话,没什么,只是方才听戏听得有些入迷。”
李元净不疑有他,又将方才的话问了一遍。
荷回便道:“没加什么,只是听太后说皇爷不大喜欢先春茶的味道,便往里头加了些蜂蜜水。”
李元净点了头:“原来如此。”
怪道父皇没有同往常般喝一口便撂下。
只是李元净蹙了眉,歪头睨了荷回一眼。
这丫头怎么这样了解父皇的口味?
大抵是误打误撞罢。
嘱咐她:“往后给太后和父皇的茶水吃食,不可随意调配,需得告诉茶水房的人,由他们请示之后,太后与父皇同意了,方才可行。”
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其中的干系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