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陷入片刻沉默,气势也因此卸下。
似烦闷,也似低落。
他生涩地扯动唇角,嗓音也放轻:“我以往独自一人惯了,在外或是在京,去往何处也从未想过有人会在家中等我。”
江绾张了张嘴,自己的意思好像被误会了。
但她还未能开口,谢聿又接着道:“偶有繁忙之时,待我手头事务结束已是夜深,我便也未做多想,就此宿在了别处。”
谢聿的语气有些生硬。
他并不擅于在人前反省自己。
但此刻,他不想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打破了他们刚修复的和睦。
且此事是的确他之前做得不好。
他微微敛目,不再见凌厉,还有些不自然:“往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江绾怔然,欲要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方才心里的那一点气恼也在谢聿难得的低头下大抵消散了。
说到底,她也并未极好的尽到妻子的义务。
谢聿所误会的等他回来也几乎没有,反倒是一次次为不必费心操持家事而感到窃喜。
真正的夫妻相处,理应是相互的。
此前她与谢聿皆未对这桩婚事上心。
但如今,他愿将往后的日子好好过下去,她又有何推拒。
江绾嗓音也柔和了下来:“我并非责怪世子,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妥了。”
如此一来,气氛总算是缓和住了,没有继续再僵持下去。
谢聿心下微松了口气。
视线稍往另一侧的空闲位置看了去。
他心下有了决定,动唇就要开口。
“那就把那张床退了……”
“那还是让人把床搬来……”
两人同时开口。
气氛又凝住一瞬。
谢聿眸光险些冒火:“还搬来干什么?”
江绾:“既是已经做好了,那不是就只得搬来了。”
谢聿微眯了下眼,压着就要上涌的烦躁,声色不悦:“退了便是,不必搬来。”
“可是,退了岂不浪费,也总不能让那处地方就这么一直空荡着吧。”
若是起初江绾并未打算在这间屋子放置新床,便也不会如此设计屋中格局,那里就不会留有这么大一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