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会爱人,柳苔就得到了爱。
原来,爱这种东西,最忌讳和不懂的人纠缠。
年关将至,贺渊的家书到了。
贺老夫人将她喊去一起看。
贺渊有些贫嘴,拉拉杂杂写了一大堆有的没的,从军帐的床板太硬写到守营帐的小兵半夜想家想到哭。
连穗宁都捂着嘴笑。
柳苔有些无奈,等看到最后一行时,她捂住春晓的嘴:“不许念了!”
慌忙将信纸从春晓手中抽出来,塞进怀里。
这下连贺老夫人都乐了,打趣她夫妻恩爱。
柳苔又气又羞,这是寄给家里的信,又不是单独寄给她的,怎么什么都往上写?
写回信时,她将此事挑出来,认真教育了一番,要他脸皮莫要那么厚!信寄出的那天,正好是除夕。
穗宁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香得柳苔舌头都要咬掉。
贺老夫人给她们发压岁钱,嘴上念着“岁岁平安”。
叫到春晓名字时,她惊讶道:“老夫人赏过了呀!”
“那是赏钱,又不是压岁钱。
论年纪,你是最该领的。”
春晓愣愣地走上去,磕了个头。
贺老夫人递给她一个红包,拍拍她的脑袋:“好孩子,岁岁平安。”
好孩子春晓霎时红了眼眶,又不敢落泪,忍得辛苦,小脸皱巴得跟个包子似的。
柳苔起初觉得好笑,细细想想,又觉得心酸。
她从前只觉得自己苦,总忘了春晓比她还小几岁,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她在柳家的时候,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
柳苔有些愧疚,她同春晓这么多年,却不如一个认识不满三个月的夫人细心。
”春晓,往后年年都给你发压岁钱。”
春晓揉了揉眼睛:“发到八十岁好不好?”
诶?
小丫头变贪心了。
柳苔伸出手,和她拉钩:“好。”
桃树抽芽的时候,贺渊的信又来了。
他这次学乖了,给柳苔的信是单独的。
信封上是工工整整的“吾妻亲启”
四个字,用蜡油封着,确保没其他人打开过。
可真单独写了,却又不写那些黏糊的话,反倒写起塞北的风光。
他写那月亮,又大又圆,看到的时候就想吃京城的葱油饼。
信里还说,雪坑里埋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狼,正吃奶的年纪,给他遇着了便捡回去养着,起了个名字,叫狗蛋儿。
柳苔又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