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这么专心,唤你好几声都听不见。”
“你来。”
柳苔让出一点位置给贺渊,“瞧见了吗?”
“梅花?”
“嗯。”
“随处可见。”
“可是,它们在雪里。人要是在雪里,会冻死,可它们在雪里,却在开花。”
贺渊侧头,看着柳苔专注的眉眼,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令他觉得似曾相识。
很像儿时,哥哥带他去打猎时,在林间见到的那只小鹿。
它刨了刨蹄子,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森林深处。
鬼使神差地,贺渊对着她的眼睛,吻了上去。
柳苔坐在妆台前发呆。
她有些拿不准那个吻是什么意思,而贺渊也没有多说。
他们已经是夫妻,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要探寻那个吻的成因。
今日贺渊要带柳苔出门冬猎,几个好友家的女眷也要去。
这可忙坏了春晓,她听说贺渊的好友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家大族的公子,生怕柳苔的行头不如人,被人看低了去,便翻箱倒柜地找,将衣裳首饰铺了一地。
等柳苔回过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没忍住笑。
好么,真是“珠珠翠翠插满头,只差把那梳妆台嵌里头”。
”春晓,我这是去打猎,还是去卖首饰?”
春晓“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这是柳苔在笑话她。
小姑娘不干了,双手叉腰,骂她好心当作驴肝肺。
柳苔好是哄了一会儿,才把人哄顺。
结果贺渊掀帘进来时,看着那堪比妆台的发髻大笑出声,笑得春晓的心碎了一地,哭着跑了出去。
柳苔瞪他,他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双眼清澈又无辜。
她叹气,将发上那些金银珠宝摘下,只留杨姨娘送她的那支玉簪点缀一二。
她面容清秀,年纪又轻,压不住大富大贵的妆。
贺渊瞧了片刻,又从妆盒中拿出一对珍珠排簪,插在对称的尾髻上,俏皮可爱。
”走吧,夫人。”
雪地里有两只野兔,贺渊将柳苔圈在怀里,教她如何瞄准猎物。
柳苔看着那兔子,双手颤抖,怎么也对不准。
”要不算了吧,你瞧瞧它们,冰天雪地还出来找东西吃,也不容易。”
贺渊却把住她的手,拉满弓弦,对准了野兔。
柳苔说又说不听,挣又挣不脱,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贺渊凑到她耳边,轻笑:“真哭了啊?”
柳苔这才明白他在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