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气得胸口急剧起伏:“鞋呢?”
柳苔拿裙子遮了一下,没回话。
一个仆从赶回来:“老爷,没找着。”
柳苔知道是在说她的鞋,她心想,除了鞋,还有个荷包呢。
柳承山怒不可遏:“来人,请家法!”
果然要被打断腿了!
柳苔跪了祠堂三年,依然跪不习惯。
因为没人看着她时,她都直接躺在蒲团上睡大觉。
反正她从不听话,也不求祖宗保佑。”墙头马上,不知廉耻!说,你同谁私会?”
柳苔又犯起倔,咬紧牙关不开口。
柳承山气极,拿起棍子就要打。
周氏劝道:“老爷,这一棍子打下去,伤了根本,她还如何嫁人?”
那棍子里头是精铁,外头包了木头,和公堂里的杀威棒一模一样。
”她现在就能嫁了?身为女子,私会外男,还、还把鞋弄丢了。我把她嫁出去,哪天被那奸夫拿着鞋找上她夫家,到时候她没命活,我更没脸见人!”
“老爷!不行就将那男子找来,管他是不是贩夫走卒,嫁了她便是!何必对亲生女儿打打杀杀,真出了人命,把缘由一盘问……两位姐儿刚嫁出去,伤的还不是她们的颜面!”
周氏劝完柳承山,又劝柳苔:“苔儿,你不看我的面子,也替你两位姐姐想想罢。”
柳苔想到两个姐姐,松了口。”他答应我,会上门提亲的。”
周氏追问:“他是谁?”
柳苔又闭了嘴。
柳承山到底忍不了:“拿鞭子来。”
周氏见柳苔不知好歹,那鞭子亦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也不再劝,退到一边看着。
柳承山扬鞭,重重打下,柳苔后背的衣裳顿时裂开,皮开肉绽的一条血痕,吓得春晓闭上了眼。
”这一鞭,打你任性妄为、不知悔改!”
说着,又狠狠砸下一鞭。
”这一鞭,打你寡廉鲜耻、私相授受!”
除了后背火辣辣地疼,柳苔还觉得喉头生出一股难以压抑的血腥气。
那血腥气怄得她难受,张口便吐,是一团血。
柳苔醒来时脸朝下趴在床上,一动就疼。
春晓听到呻吟声,掀开帘子走进来。
她哭道:“三姑娘,你可吓死我了!”
柳苔本想扯个笑脸出来,却扯到了伤口,笑容收不住的同时疼也忍不住,遂笑得龇牙咧嘴。
春晓破涕为笑:“快别动了,那伤好不容易才包好。”
男女大防,又是丑事,柳家甚至没请大夫来。
柳承山心硬,只说病死了倒也干净。
还是周氏做主,吩咐人买了金创药来。
”我也尽力了,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你的造化。”
最后还是春晓这个才十四岁的小姑娘,含着泪忍着怕替她上的药。
”三姑娘,你烧了整三天呢,我都怕你烧傻了。
”老爷将你的院子锁了,杨姨娘来了几次都没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