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姑娘依旧没什么好声气,递给她一个楠木盒子:“我的嫁妆,就这么多了!”
柳苔也不客气,当面数了数,两千两银票。
放在军费里,显然不值一提,但放在陈四姑娘身上,却是她一辈子的积蓄。
”春晓,记账!陈婉因,两千两白银。”
陈四姑娘皱眉:“为何要记账?我又不要你还。”
柳苔笑道:“姑娘善举,自然要给姑娘刻在碑上。”
“我不求这浮名。”
“凭什么?既然做了事,就要这浮名。青史不写的,我写。我要闺中女儿的名字和功绩一起,刻在碑上,流芳百世!”
“哼,你就是个沽名钓誉的。”
“对,该给我的,一分不能少。”
陈四摆摆手:“随你吧。对了,你别以为我给你钱,便是要同你亲近,我们可不是一路人。”
柳苔想,陈四这性格脾气,确实和她处不来。
她突然想起贺老夫人对她的要求。
要讨厌她的人,也敬她。
原来是这个意思。
陈四讨厌她,却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她做的事。
她与陈四不过是没有当好友的缘分。
陈四的口子一开,柳苔的打秋风之旅便顺利起来。
不少闺阁女儿主动约她上门。
她们有些不好意思问刻碑的事,有些又打听得颇为详尽。
原来渴望青史留名的心,不分男女。
零零散散地,筹了五万两。
还不够。
只剩不到五天时间,还有十五万两的缺。
柳承山突然要她回家一趟。
估摸着老头子也知道自己将女儿得罪狠了,专门派杨姨娘来送帖子。
柳苔不忍拒绝杨姨娘,回了一趟柳家。
但她不想给老头子好脸色,嘴角往下压着,一看就心情不好。
柳承山没忍住:“你这嘴脸做给谁看?”
柳苔忍着没翻白眼。
她也不明白柳承山这时候找她做什么,又要教训她吗?
今时不同往日,她又不在柳承山手下讨生活,不用听他嚼些没用的东西。
”逆女!你就犟吧!从小到大,你就不兴服软!不像个当人女儿的!”
柳苔怒了:“从小到大,你也不像个当人爹的!”
周氏突然觉得,父女俩的脾气实在一模一样。
”行了,苔儿,你爹叫你回来,是要给你这个。”
她将装着银票的盒子递给柳苔。
春晓点了点,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