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方裹得太严实,晴雪只能从身高依稀判断他是个男人。
她开始挣扎。
男人很贴心地替她将口中的棉布除去。
晴雪虽然害怕,但知道不能在敌人面前露怯,昂着脖子张嘴,大声道:“你竟然敢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会抓你啊。”黑袍下的男人开口。
与他高大的身形不同,他说话的声音是极其尖细的,像是掐着嗓子的太监那般。
晴雪“呸”了口,“一个死娘娘腔居然也敢抓人,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了我为好,不然我家主人要是知道了,没你好下场!”
李成在被骂“娘娘腔”的时候,眼皮子跳了一下。
这个娘娘腔是他想当的吗,还不是主子要问话,又不想出面,让他代问。
但李成也不想暴露啊,所以不得不摆出这德行,要是张禀山在,他就不用受这个苦,只可惜张禀山在忙着给玲珑小姐当马,来不了。
李成抛开这些没用的想法,专心道:“我问你,今年三月你可曾在安华寺留宿?”
晴雪心中骇然,没想到仅她跟公主几人知晓的事,眼前的黑衣人也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稳着声音道:“安华寺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想留宿就能留宿的?我想留,人家也不肯收啊。”
李成料想她不会实话实说,但他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问题。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石室的暗门前,拿起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了个什么东西,然后一步一顿,像是生怕把东西摔着捧着似的。
李成去暗门几步就到,回来却花了好一阵,磨磨叽叽得像个大姑娘。
若不是情况不合适,晴雪真的很想问这个娘娘腔究竟想干吗。
不远的几步路,李成满头大汗地走到了,他顾不上擦汗,将画卷展开,对准晴雪,抖着声音问道:“你知道这画上的人是什么身份吗?”
白净的画卷上,没有多余的东西,只画着个女子——一个漂亮到极致的女子。
眉眼精致,乌发雪肤,即便只是在画中,她的笑颜都可令天地失色。
别人不清楚这是谁,晴雪还能不知道吗。
眼前的黑衣男子来势汹汹,显然不怀好意,她怎么能说实话。
便别开眼,满面镇定道:“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李成皱了皱眉,正想再问几句,但此时外头传来些动静。
他心领神会,把画卷重新放好,临走,也没忘把晴雪嘴里的棉布重新给塞上。
晴雪用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抗议,眼神利得似乎能剜下李成一块肉。
李成完成了沈鹤知所有交待,悬着的心终于掉下,他走到石室外头,脱了黑袍,等呼吸到外头清凉的冷风,才觉得整个人活过来。
但他还有一个疑问:“主子,您让我问话,我还没问完呢,怎么就让我出来了。”
沈鹤知斜睨他一眼,“她不是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吗?”
李成听得云里雾里,“没有,她没有跟属下说啊。”
沈鹤知的眼睛虚望着远方,淡声问他:“若有人突然捧着生人画像至你面前,你会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