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琳琅突然抬手托着脸颊,咬唇道:“宝凝,我就是太心软,太好性了。明明,明明不打算给他准备生辰礼来着……可一想到天亮就是他的生日,怎么也睡不着了。宝凝你说,我是不是太不争气了?”
从她的牢骚中,宝凝拼凑出关键信息:夫人要熬个大夜给侯爷缝制生辰礼。
宝凝怀着愁肠道:“子时都过了,怕是赶不上了。而且您身娇体弱,熬个大夜下来,肯定受不住的。”
卫琳琅哭丧着脸说:“那明日他向我伸手要起来,我拿不出,他又不知怎样……”
宝凝开导道:“有您亲手煮的长寿面,侯爷必不会嫌弃的。”
似乎有两个小人钻入脑袋里,一个说要有骨气,不能轻易原谅他,甚至那寿面也不用煮;一个有理有据反驳,姑且念在他予她锦衣玉食的情面上,面得煮,香囊亦不能落下。
脑子里乱哄哄的,把卫琳琅磨得心力交瘁,一点脾气也没有。
“不若这样,您想送什么,奴婢替您缝个样子,您最后补几针。一来免了劳累,二来侯爷那头拿得出手。”宝凝支招。
救命稻草,莫过于此。
卫琳琅欣然道:“好好好,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兰月初二,卫琳琅交给寿星容恪一个绣着大黑狗的香囊,抱着胳膊不语,唇畔则噙着狡黠的笑。
容恪把玩那别具一格的玩意,剑眉斜斜一挑:“何意?”
特意叫她用心对待,结果拿这么个丑东西糊弄?
卫琳琅抿嘴忍笑道:“你看看,那条大黑狗是不是和你很神似?”
容恪垂眸所见,一条油光水滑、体格健硕的黑狗,龇牙咧嘴,目露凶光,正是看见猎物的表现。
“我和它,像?”看够了那恶犬,他直视她,目色晦涩。
卫琳琅夸夸其谈道:“你发狠的时候,比它还更凶。我都克制着来的。”
宝凝在侧,大气不敢出。
昨晚卫琳琅执笔画下那恶犬,拿给她看时,她绞尽脑汁也不知其意。后头了解到,居然是要往香囊上锈的,当场目瞪口呆。
那会卫琳琅绘声绘色道:“谁让他老欺负我。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舒心。”
宝凝不敢置喙,硬着头皮照办。
底子做完,该锈花样时,卫琳琅主动把活揽过来,一面刺,一面念念有词:“你手艺好,可传达不出这恶犬的神韵来。就应是我亲自来,方才传神。”
宝凝没见识过容恪发疯撕咬人的模样,不得章法。
卫琳琅是个例外,领略过容恪最隐秘的样子,这辈子都难以忘却。
“嗯,你言之有理。”容恪捏着那怪东西,垂头轻笑,“夫人一番苦心,我必不辜负。”
言尽,卸下悬挂着的云纹仙鹤香囊,顺手一丢。
“既是你的心意,”容恪准确捉住她的手腕,探向自己腰间,“那么,便由你亲手戴上去。”
气氛初见暧昧。
宝凝聪颖有加,低头悄悄退下,顺手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