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寅一下子慌了,连忙用手去擦。手擦不过来,就抽出西装暗袋里的口袋巾。
心里直后悔。
刚刚,不该逗她。
他没哄过女孩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只能放软语气:“别哭了,好不好。”
一遍一遍说着,近乎祈求。
甚至想,只要她不哭,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好半天,万朵的眼泪终于止住。程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窄小的书桌旁,长腿直接抵到了床尾。
钟老师、殷贇甚至他那个怂侄子都说她乖,哪里乖了?
手里的帕子已经湿透,他展开,重新叠整齐,放回西服口袋里。
后背上都出了汗,他解开领口第二颗纽扣,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啤酒喝了一口。
万朵似乎想起什么,从他的长腿上迈过去,去放在窗边的小行箱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个细长的小盒子。
见她走回来,程寅收敛了长腿,给她腾出一条过道。
万朵却停在他面前,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还给你。”
程寅低头看了看,目光向上,看向哭红眼睛的万朵,没接。
他知道那是什么,在纽约买的古董泥金扇,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说:“送你的,不用还。”
“我不要。”
万朵又开始委屈,大着舌头控诉。她音色本就软糯,嘟囔着更像撒娇。
“我每天为这东西烦恼,都不知道该把它放哪里。”
“我家里没有保险箱,出门不敢放家里,带身上也不安全,万一丢了怎么办?”
“你总是送我这么贵的礼物,我都不敢用,怕用坏了,舍不得。你能不能别再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程寅沉默地听着,一直没说话。
啤酒是万朵喝过的那罐,两口就见了底。他把空罐捏扁,“嘭”的一声丢进墙角的垃圾桶。
接着拿起旁边那罐,一口口喝着,到最后,一仰头喝光,再次扔进垃圾桶。
然后转过头,看向万朵,仔细盯着她哭得通红,水光盈润的眼睛,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万朵脑袋“轰”地一下,即将出口的控诉倏然卡壳。
她手里还拿着扇子,下意识就要缩回去,却被程寅一把抓住,连人带扇子一起拉了过来。
一股清冽的淡香掺杂着酒香扑来,万朵撞进他怀里。
手撑在温热坚实的胸口,只隔开寸许距离。
掌心下的衬衫柔软顺滑,薄薄一层,敞开的领口里锁骨明显,很是性感。若她胆子再大大,能窥到布料之下的更多风景。
可她没胆子,僵着身子,紧张得不敢动,连刚刚他问的什么都忘了。
哦,问她是不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