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萧生。”
“好。”
似乎是真的渴了,看他不像平日那般细品,只是一口喝下。
她拿过杯盖,又续了一杯。
“不喝了。”
萧砚丞的口息出落,她放置在他唇前的指尖比先前更烫,且溢满绿茶的嫩香。
抿了抿唇瓣,宋暮阮垂下鬈翘纤长的睫毛,一双清水瞳仁细致盯着杯沿,手指旋了一圈,也没辨到他喝水的痕迹。
他们早就间接接过吻了,不是吗?
如是这样想,她卸下心理负担,也一口喝完了手中的热茶。
茶香沸腾,侵入心间,她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一周我去你家照顾你。”
萧砚丞听出她话里暗含的歉意,放开她绵软冰凉的小手,冷白指骨反撑在枕头上,端直了上身坐在床沿,循着她声音的方向,探望过去。
未受伤的左眼透过纱布细密的小孔,依稀捕捉到她颓丧低下的脑袋。
他唇角浸出一缕放心的微笑。
“不用负疚,本不是你的错。”
“萧家有聘请家庭医生,这段时间我会在家听从医嘱静养治疗。”
宋暮阮撅高了唇瓣,脑海里忽然出现他独眼办公的画面,细眉稍蹙,叠生出几分秀气的恼扰,嘟囔出心里话:“你是工作狂,我不信你在家能闲下来,除非你让元卓日夜守在你身边。”
萧砚丞未有半分犹豫:“好。”
宋暮阮听到这回答,倒是心生不满。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瞪了眼这个不识好歹的老男人,指尖翘生生地怒指到他那俊挺鼻尖,忽即又意识到不妥,于是气馁地叉住腰肢两侧。
“元卓都能去你家,为什么我不能?”
“萧砚丞,难道在你心里我比元卓差吗?”
“你知道排烟风口,消防设施,严禁遮挡这十二个字,横撇竖捺提各有多少吗?”
再次被呼叫大名,萧砚丞阖上双眼。
眼里浮现出少女气鼓鼓的粉腮,还有那海棠花瓣似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黏糊糊的嗔怪。
太阳穴隐隐作疼,他微声叹气:“你很好。”
宋暮阮僵住:“……”
这是——
在给她发好人卡?
难不成他金屋里真还有一个娇娇?!
于是,她走近一步,两只小手掌撑在双膝上,手背关节高高凸起,暗自抵送着内心抑下的忿忿怒气。
俯弓下身子,她平视着男人鼻梁上的纱布,失了红调釉光的素唇氤出健康的樱花粉色,唇嚅声落,悦耳动听——
“萧砚丞,你也很好。”
“但是抱歉,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说完,宋暮阮转动一对漂亮瞳仁,梭巡着男人波澜不惊的俊脸,然后,慢慢抻直娇躯,俯瞥的眼神,十足的挑衅。
拜托,不就是张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