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幽暗一瞬。
“在写什么?”
少女头也不回。
仿佛方才那声呼唤出自于他的幻听。
“写检讨书。”
想起她在车上说的话,萧砚丞走到她身侧,自上而下瞥了眼。
果然是在写“喝酒伤身”四字,显然她已经醒了几分钟了,歪歪扭扭的字已画了两排。
“这么怕裴君湛?”
这三字仿佛是紧箍咒,少女浑身一怔。
紫胖圆珠笔挂着的那个同色系水晶吊坠,啪噔啪噔作响,速度比先前更快。
萧砚丞伸手,打开床头柜上的猫包,取出小君子,抱在怀里。
小君子缩了缩肥嘟嘟的脖颈,冲着下方辛苦劳作的少女委怜地唤了声:“喵——”
适时,少女扬起下颌。
终于肯腾出那双清亮眼瞳,看旁侧的一人一猫了。
只是那双眼瞳明显是看猫,附带瞅了眼抱猫的人,又垂下去攻克那个小小笔记本。
萧砚丞冷眸骤沉,单膝蹲跪的姿势,贴在少女胳膊一侧。
先前脱掉大衣的他,上身只剩一件白绸面纫银柏的衬衫。
如今这白与小君子的毛发融为一体。
小方的话倏地响彻在耳际,他几根凉白指尖抚了抚猫咪的圆脑袋。
毛茸茸的触感,软化了他嗓音的冷。
“咳。”
“阮……阮宝。”
这一声爱称落地,少女的娇躯没挪动半分。
萧砚丞的指尖顿住,放任小君子蹭她胳膊肘,乞求给点回应。
宋暮阮坚持写完第三排,舒了口气。
俯低粉嫩嫩的下巴尖儿,头也未偏,对着那白就是一口猫咪亲。
室内,一时如针落的缄默。
她未察半分不对劲,大拇指与食指重新揪紧紫胖笔。
“啪噔、啪噔。”
吊坠又开始奏乐,这次伴着少女的轻哄:
“别闹了,乖,坐好,我忙着呢。”
那印着酒渍杨梅红唇印的白,乖乖往左挪了一寸。
一道浅柔含笑的男声旋即给出回应:
“好,阮宝。”
“喵~”
猫咪两只金眼瞪着男人衬衫袖口处的梅子红,有点委屈。
最乖的是它,好吗?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萧砚丞端着热牛奶再次进卧室时,少女挪到了落地窗边。
双腿盘坐在原木茶几边的休闲沙发上,仍是握笔奋书的认真模样。
小君子窝在她雪玉腿肉里屯起屁股墩,被当做迷你便携小书桌。
他轻声踱步到她身前。
“先喝点牛奶。”
不知怎的,少女笔下不停,竟瞪他一眼。
萧砚丞拨出紫檀木阴阳镯,较完整地遮盖住衣袖的那瓣红印记,方才问出: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