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冷了一寸,他问:“瞿二撞的?”
宋暮阮没说话,一双浓黑瞳珠嵌在湿雾雾的眼眶里,无声举凝着他。
灼然变红的眼尾,空幽幽的楚怜,俨然一个快要破碎的瓷娃娃。
萧砚丞丰润的眉骨有了丝细微起伏,又问:“买药了吗?”
她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抽出紫绸带。
“老公,你是要代他负责吗?”
本着无事萧先生,有事就老公的原则,萧砚丞松了眉痕,耐着性子道:“怎么负责?”
宋暮阮蹲下,从沙发的靠垫里翻出一盒软膏、棉签,嗓调恢复了平日里的甜俏。
“老公,帮我擦药吧!”
他身躯一怔。
看他这般模样,宋暮阮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
两只纤细的手臂环在胸前,看也不愿看眼前这位二拒她的老男人,只用淡淡的语气说:
“那你打电话,让瞿二过来给我上药。”
“不然,我今晚疼得睡不着。”
目光范围里,男人搭在裤侧的手仍是无所动作。
她陡时换上一副恶狠狠的嗓音。
“你不打的话,我明天就去讹你的好兄弟赔医药费。”
“还有……精神损失费!”
她的嗓子本就甜糯,故意佯装粗犷挤出的威胁,倒像一只披着狼皮的小羊羔,冲他一顿长长的“暴力”输出,自个儿还差点没憋住气破了音。
萧砚丞着实被这只小羊羔的咩咩式“怒骂”吓笑了。
拿过软膏和棉签,他蹲在沙发边,上身却同站着的时候一样直挺板正,哪怕底下的膝盖却快要触到地,也没有半分纡尊降贵。
宋暮阮见他服软,心下满足,懒洋洋的姿态,侧歪在沙发上。
两只纤长的玉腿并列折叠,拱起的豆蔻紫丝绸长裙堪堪抵着男人的西装裤,那块硬朗的面料,也暧昧地隔着薄绸磨到她大腿外侧。
掐了下手心,她呼吸也屏住。
一双水光迷离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掀开,打着看茶几的视线,百般迂回曲折地滑到那张昳丽的俊脸——
萧砚丞生得一副不亚于欧洲人的优越眉骨。
眉骨下方敛蹙起的密黑羽睫直直垂垂的,在凉诮入鬓的眼睑处支起一片淡淡的扇形灰霭。
从她余光斜视的角度看去,像是工笔写意画里的一点柔影。
还有,那爱神弓形薄唇,中部呈弧线曲平延长,由尾端回升上翘。
整张脸完美得像一尊西方雕像,向来挑剔的她,也挑不出半点“鸡蛋里的骨头”。
这可是她合法领证的老公呐。
天哪,她怎么这么有眼光,捡到这样一个帅老公!
突然觉得赚翻了的少女,在沙发上抻起软腰。
吸了吸小巧的鼻尖,她嗅着那若有似无的一线清苦柏香气,悄悄却又大胆地凑近。
萧砚丞的指尖倏地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