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
循着声音,她慢慢偏头去看,贺纪泽坐在床边,眼角那块眼白早就看不出底色,布满了红血丝,拎起她的手掌攥在手心里,贴在脸上,左右来回地蹭。
江壹瑜没管腕处包扎好的伤口,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把手抽出来。
贺纪泽自然不会放手,放手了,他的阿瑜就会消失不见了。
“阿瑜,别这样好不好……”
江壹瑜顿了顿,转而反手朝他右脸打去。
不痛不痒的一巴掌落在贺纪泽的脸上,他眼底的眸光暗下去了,但旋即又露出微笑,轻轻咬了口她健全的手指。
他咬的很轻,犹如羽毛轻点,可江壹瑜就像是碰到洪水猛兽一般,瞳孔放大,忍不住骂说:“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神经病!”
似是对这句话里的某些字词异常敏感,贺纪泽表情一凝,笑容消失不见。
江壹瑜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一无所有,也不用再去讨好他,无所顾忌,只是……她好像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失落。奇怪的是,她心尖莫名跟着一疼。
连忙收回眼,江壹瑜别开脸不去看他。
贺纪泽很快让自己恢复正常,叫了医生。
带着赴死的决心,江壹瑜用刀片割的那几刀下足了力气,不留生的余地,若是再晚一点送来,便是无药可医。
她昏迷了一整天,贺纪泽也守了一天,医生走后,点的餐食也送达。
当地华人经营的一家餐饮店,怕她吃不惯,那一份份肉、菜和汤都是些营养健康的家常菜,用精致的盒子装着,排列有序的放在床上桌。
江壹瑜扫了一眼,没有胃口,一动不动。
贺纪泽从外头回来,见那些饭菜完好无损摆在那,而江壹瑜则是靠在床边,闭上了双眼。
起初,他还以为她只是累了,休息会再吃。结果发现,她好像是想要把自己饿死,饭菜撤下再上新的,她也依旧是只看一眼,随后又靠在枕边,两眼空空。
“吃饭,怎么不吃呢?”
他一面说一面捞起江壹瑜的胳膊,意外的轻松。
江壹瑜像丢了棉芯的布娃娃,只剩副软绵绵的皮囊,仿佛可以随意任人揉捏摆布。
他把她从床上捞起,才发现枕头底下湿了一大片,又哭了。
贺纪泽不由得放软语气,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贴在心口。
“叔叔阿姨他们要是见到你这样会很难过的,阿瑜,我们好好过剩下的日子,好不好?”
江壹瑜觑他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冷淡的找不出一丝情绪,“呵……”她只回他一声冷笑。
贺纪泽觉得生平最无可奈何的事,就是安慰江壹瑜。
有些人站在那就是一针镇定剂,光是见到,心安落地,比如她喜欢的学长李维平?
但有些人即便口灿莲花都难以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