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欢弯腰捡起了滑落在地上的羽绒毯,起身要去给祁念昭他们几个开门的途中,整个人不知为何忽然站定。
而后故意似的当着江颂的面,在原地轻轻蹦了两下。
目光直视着江颂,脸上还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江颂的脸这会儿烫得添把柴火就能烧炕,看到夏卿欢这么一蹦,他是真的很想骂夏卿欢一句还能不能稍微要点脸了!
结果嘴都已经张开了,但最终却还是没能把这几个字给说出来。
因为在看向夏卿欢的一瞬间,江颂是真的可以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因着刚才他们两人那一个短暂而轻浅的亲吻……夏卿欢整个人开心得不行。
不是在故意跟江颂犯贱,更不是在穷嘚瑟,是真正发自肺腑的由衷的快乐。
已经好久好久……不曾见像这样过快乐得如此纯粹夏卿欢了。
夏卿欢经常对江颂笑,甚至可以说江颂几乎很少见到夏卿欢一脸严肃或是面无表情的时候。
赛场外、私下里他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只是很多时候,这种笑意却并不能让江颂觉得舒服。
因为江颂能明显感觉得出在夏卿欢的笑容里,似乎总是在夹带着什么。
那些阴郁的,消极的,不愿为任何人所探知的情绪,尽都可以被完美地覆蔽在他那温吞柔和的一抹微笑之中。
江颂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但江颂就是感觉得到,也知道大多时候夏卿欢并不是真的开心快乐。
而此时此刻,夏卿欢变得不一样了。
他好像忽然从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变成了一只活泼又单纯的……金毛犬。
无所顾虑地将自己的心扉全然地敞开在江颂面前,热烈又饱满地,坦诚又真挚地,期待着江颂对自己的每一个回应。
江颂苦笑着皱眉,莫名觉得自己刚才如果真的骂他那么一句的话,说不定他还会更开心,尾巴当场摇成螺旋桨。
“去开门啊,别蹦了。”
听到江颂这样说,夏卿欢便乖乖停下了动作,颠儿颠儿地准备跑过去开门,却在将手搭在门把上的一瞬间,再次被江颂一声给叫住了。
“哎!”
“嗯?”
“你……再把上衣往下拽拽行不行。”
“……”夏卿欢低头看了看,笑了一声乖乖照办了。
还好今天穿的卫衣是那种宽松随性的版型,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有点难办。
趁着夏卿欢过去开门的这点时间,江颂赶紧将那条被夏卿欢捡起来放在沙发上的羽绒毯拿起来紧紧搂在了怀里,而后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自己的脸这会儿一定红得厉害,这要是被陆闻锦他们那帮人精看出来哪里不对劲的话,怕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未见得能给自己从这舆论的漩涡中彻底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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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一瞬间,祁念昭和谷冉那略显聒噪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江颂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
“我靠,果然在一块呢,我说在群里面艾特你们两个怎么没一个答应的!”
“夏老板啊夏老板,你这是让狐狸精缠上了怎么着?从此君王不早朝也就算了,您好歹回个消息吧!”
“抱歉,一直忘了看手机,”夏卿欢笑了笑,等人都进来之后回手把门关上了,“你们来看江颂么?”
“岂止,还有大事好吗!”
“小江感觉怎么样了?”
没像祁念昭他们那么咋咋呼呼的,一向稳重的陆闻锦进来之后,直接略过了他们几个,径直走到了江颂的身边,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你刚才在会议室突然昏倒可快给我们吓死了,要不是田教练拦着,你这会儿估计都还在医院没出来呢。”
“啊……是吗,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江颂对着陆闻锦尴尬地笑了一声,把怀里的毯子搂得紧了紧,“我还好,就是最近太累,睡了一觉已经没事了。”
“确定么?我看你脸怎么发红似的,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没有,”江颂赶紧连连摆摆手,生怕这陆闻锦忽然灵机一动把正确答案给猜出来,赶紧忙着把话题往外拐,“我真没事了闻锦哥,脸红可能是……对写检讨写的吧,CPU干烧好几个了,给急的。”
一边说一边还把刚才写得满满当当的那两页纸拿出来在陆闻锦的面前晃了晃,算作是给自己这荒谬了理由找了一份还算是靠谱的凭据。
陆闻锦一愣:“你都已经写这么多了啊。”
“嗯……这一个半小时里光在磨它了,”江颂说着,目光还不由自主地朝着夏卿欢的方向看了看,意思是这两页纸里面有不少他老人家的功劳,“写得我头疼手疼。”
“这还真让他们几个臭小子猜对了。”陆闻锦乐了一声。
“怎么了?”
“没看手机是吧,刚才他们在群里非吵着说是你霸占夏卿欢,让夏卿欢只帮你一个人帮不了别人,说你私自挪用侵占公款,要报警给你抓起来。”
“什么就给我抓起来,讲不讲理,”江颂听得一脑门子问号,“谁是公款?”
“夏卿欢。”陆闻锦乐了一声。
好家伙就他还是公款……?公狗还差不多。
一听到这形容,江颂没忍住跟着陆闻锦一起笑了出来。
还站在一边听祁念昭他们几个叫苦连连地抱怨田钟泽的夏卿欢一听江颂这边有动静,一会儿没耽误赶紧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