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乍起;
林逸仙带着阿音,站在城墙之上。
衣衫在飓风中狂舞,林氏旗帜猎猎作响,‘咔嚓’一声,一面旗帜在风中折断,摔落城墙。
城墙足足有二十丈高,视野极其开阔,能看见黑压压的安极国大军即将兵临城下。
风有多大,林逸仙的面庞就有多冷漠。
听见江氏带兵之人是窥玉之时,她的内心无比惊诧,她亲眼看着窥玉转世,怎麽可能再次出现在此时此刻?
她告诉衆人,药引子是窥玉的心头血,没有说出她在地府和窥玉魂魄相见之事,只是借着探读阿音魂丝的事情,告诉大家,窥玉已死。
时枢和青琅本还有一丝庆幸,但是细想想现在发生的事情,不难推断出,带兵想要攻下临辉城的人,绝不会是窥玉。
是了,窥玉已死,那现在这个人是谁?
衆人已经来不及想这个人究竟是谁,也来不及去找可替代窥玉心头血的药引。
萧氏已经发觉他们现在兵力不足,已经开始进攻临辉城。
林逸安带着林氏和裴氏的人,死守外城。
萧氏在外城放出无数妖兽,昆仑宗和圣微宗的几人加上那些士兵,不停地在斩杀妖兽。这批妖兽比之前的要强上太多,有不少已经跑进内城。
兵力悬殊,渐渐地,萧氏已经在外城放置了许多装有硫磺炸药的箱子。
内城百姓聚集在一起,有力气的人拿起身边利器,将弱者护在身後,大家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城墙外,裴凌洲带着部分将士,等待着缓缓而至的江氏大军。
裴氏和林氏丶还有爻国的援军全都没有到。
此战几乎——毫无胜算。
江氏大军已经抵达城下;
为首的是江氏的江窥玉和江延,二人都是江氏族人,不过之前只有江延一直身在战场。
“裴将军,许久不见啊。”江延说道:“行军途中便有消息称,裴氏的人也在临辉城,我当时还不信,今日一见,消息确实可靠。”
他看上去也是二十出头的年岁,红白相间的衣衫,黑色铠甲,衣衫和旗帜上都绣着彼岸花的暗纹,裴凌洲曾经和他在战场上见过几面,虽年纪不大,但兵法娴熟,很是老成,行军冷静,颇有城府。
裴凌洲冷哼一声:“是啊,许久不见,我以为上次你们吃了败仗,能滚得更远些。”
“裴将军,久仰大名。”一旁的‘江窥玉’忽然开口说话,看上去年纪比江延大一些,语气神态却非常轻狂。
他仿佛胜券在握,并不想多费口舌:“上一次那是兵力不够,这一次我们可是带了十万大军,还拿不下这小小的临辉城吗?”
“我知道後面还有萧氏的人,我们只是想拿下临辉城,又不是什麽富裕的地方,何必呢?”
“裴将军,原本你可是有大好前程啊~”
“和我们作对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和萧氏的人作对,我劝你还是早早让路,我们的十万大军,无论是你,还是萧氏,或者是裴氏和萧氏一起,现在都拿我们没办法。”
“现在投诚萧氏,说不定以後还能给你留个一官半职呢~”
裴凌洲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声调越来越高:
“要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或者,你愿意投诚我们江氏?”
“裴凌洲,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闭嘴!”
裴凌洲一声怒吼打断了江窥玉的言语侮辱。
但江窥玉不怒反笑,他身後的十万大军,就是他猖狂的底气。
江延深知裴凌洲的本事,他内心还保留着十分的警惕,虽想提醒‘江窥玉’不要高兴地太早,但想了想他一向目中无人地性子,便也作罢。
林逸仙面色苍白如纸,她全身都在发抖,她听见了‘江窥玉’在城墙下所挑衅的那些话。
她看向那张脸,依旧是那张面容,金褐色的头发高高束起,似乎和她记忆中的窥玉并无差别;
但是那些话丶那轻狂的表情,却十分陌生。
林逸仙将阿音抱在怀中,阿音听见‘窥玉’的声音也循声看去,但几乎只是看了两眼,便失望地背过身,再也不看;
“他不是。。。。。。窥玉哥哥。”阿音哽咽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不一会儿,林逸仙的肩膀一阵湿润。
林逸仙将阿音放下後自己站在了墙垛上,阿音被探魂之後非常虚弱,无力地靠在一边。
“让我来试一试,他究竟是谁。”
“那是什麽人?”江延注意到了墙垛上的白衣女子,江窥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一眼便认出是昆仑宗的弟子:“昆仑宗的弟子竟然也掺和进来了?不过就凭她一人,也掀不出什麽风浪。”
城墙上的女子在狂风中发丝飞舞,口中拈诀,没一会儿,她的周身便被黑色煞气所萦绕,一时间,那女子似乎处于风力中心,她的掌间,缓缓出现了一枚不停变换形状的银钉。
随着她嘴角渗出越来越多的血迹,银钉逐渐成形。
江延还来不及疑惑,身旁的江窥玉却突然大惊失色从战马上摔下,他疯狂大喊着:“快阻止她!快阻止她!快挡在我前面!快来人!”
林逸仙强行使用上乘心法,本就灵力几乎耗尽的身体,此刻已经气血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