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血洗白於“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了我……
万物有一瞬间的停滞,林逸仙拼尽全力的一声大吼足以传入所有在祭坛的宗门人士耳中,除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寒的发颤的冷意从她四肢往心里爬。时枢的腿脚像是灌了铅,只差一步,就能踏入祭坛中心的阵法。
林逸仙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踏进阵法。
“我说过,你很聪明。”一身冷哼,阴森的声音从林逸仙身後传来。
她还来不及转身,那柄带着红色剑穗的利剑已经从她背後刺向心脏。
林逸仙还未从恐惧中回神,几乎是同时,刀剑相碰的划拉声响起,她的身後一阵电光火石,另外一柄黑剑将其挡下。
凌厉掌风朝着面门袭来,引春後退数丈远。
月色下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他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动作挺快呀,我明明假装和魔界之人对抗一直就在你们周围。”
“不对,谢怀誉,你是什麽时候又对我提防的?”
青琅和谢怀烟对引春的行为很震惊,但下一瞬间已经拔剑相向;那些仅剩的十几名玄虚宗弟子更是个个面色苍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曾经朝夕相处的两位师兄,竟然屠杀同门,举着长剑的手颤抖不止,他们在内心问自己,这里真的不是幻境吗?
谢怀誉盯着引春,眸中尽是蔑视,咬紧後槽牙:
“相信你?不好意思,从丶未——!”自从从师弟临终遗言中听到玄虚宗名讳,谢怀誉就对玄虚宗的人抱有万分警惕,特别是引春这等修为高深之人。
引春轻哼一声,持剑朝着他们奔去:“知道了也没用,反正你们今日,都得死在这——”
霎时间从祭坛中央发出一道白光,白光带着强烈的剑气,所有人所有人都被击退到祭坛外数丈远,衆人被白光晃得睁不开眼,耳边只有那快要震破耳膜的两剑相击和石柱爆破之声。
林逸仙再次睁开眼时,只看见了从并肩到相距甚远的时枢和云生,还有那被剑气砍断的破烂不堪丶碎落遍地的石柱。
云生周身被黑色煞气所围绕,瞳孔逐渐泛出红光,身上的白衣沾染了血迹,林逸仙定睛一看,时枢脸色布满阴霾,胳膊正在流血,深红色血迹滑过他的手背一滴滴落下。
瞬息,时枢身後破土而出数不清的妖树枝桠。
刹那间,林逸仙持剑落在时枢身後,一剑砍断了所有袭来的妖树,她赶紧拿了一枚丹药递给时枢,时枢的唇上毫无一丝血色,却并未看向朝他奔来的逸仙,也并未接过丹药。
暗处涌动的压抑之感远胜诡异的密林;
时枢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云生,眼中思绪复杂,有震惊丶有疑惑丶有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心痛。
现在的场上局势:林逸仙和时枢对峙云生;谢怀誉和怀烟丶青琅团团围困住引春;十几名玄虚宗弟子对抗祝忘卿;魔界中人几乎已经全部倒下。
“为什麽!”时枢青筋暴起剑指云生一声暴喝,他不是从未怀疑过云生,云生出现的过于蹊跷。可当他心里一旦有这个念头之时,自己便主动将这个想法灭去。
因为那可是云生啊!是无数次出生入死,可将性命互相交付的云生啊!他不想去怀疑,也更不愿意去怀疑,他们寻找云生多年,但为何一相见却变成这番局面?
“那些修士的修为不够深厚,还需要修为高深之人的灵力输送给大妖,助大妖突破封印罢了。”云生缓缓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其实刚才只差一步,只要时枢踏入那个阵法,他的修为便会被阵法限制。
时枢咬牙切齿:“我没有问你大妖封印!我要知道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为什麽会和魔界扯上关系!为什麽要用木系术法禁术杀死这麽多人!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麽?”
他的眼角微微泛红,质问中却透露着更深的哀伤:“你之前跟我说的不知自己在秘境之内被困好几年的事情是骗我的对吗?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云生!你告诉我,非烛到底在哪里?!”
他们二人那麽多年相处,早就对对方的招式了如指掌,云生对时枢下手时没有丝毫留情,时枢却在犹豫中受了伤,云生看着站在他前方的时枢和逸仙内心脸上毫无波澜,看着疯狂质问他的时枢也不为所动,只有在听见‘非烛’二字时,面露凶光。
转瞬间脸上又扯起一抹讥笑:“非烛?哈哈哈哈你问我非烛在哪里?时枢,五六年前你就该来问的!”
时枢内心涌上不好的预感:“你什麽意思?”
云生忽然暴怒,他失控大喊道:
“我什麽意思?你还不明白吗?非烛死了!她已经死在了五六年前的大雨之夜!她死在了一群愚蠢愚昧的苍生手上,是我们数年苦苦修为,发誓日後一定要守护着的苍生!”
他垂下脑袋,看着面前的血池,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周遭乱舞的妖树变得僵硬,停止动作。
非烛死了?一直悬在林逸仙和时枢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却落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若水秘境确实可以通过传送阵来到白於秘境,但只有那妖兽可以做到,当年我和非烛为了追杀那只近万年的妖兽,和那妖兽一起来到了白於秘境。”
他擡头看着寂寥的天空:
“这些年发生了多少事啊,南酌丶清徵师尊丶窥玉一个一个离开,还有那些和妖兽搏杀身陨的同门,我和非烛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我们说好了,最後完成这那次任务之後,我们就隐居,找一个世外桃源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他看着面前的两人,嘶吼道:“我们不想修仙了,我们只想当一对普通人?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