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徵的气势压得她擡不起头,林逸仙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只一句话,他为什麽能认出她是谁?
她双唇微张,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怎麽也发不出声音,顾清徵继续说道:
“还想狡辩吗?你以为你换张皮我就认不出你是谁了吗!”
“当年你愚蠢至极,不辨奸邪,背叛师门,杀入战场,以至生灵涂炭,最後竟助恶人登上皇位!”
“不过你最後也没落到个什麽好下场,死便死了,既然那千万道天雷没有劈得你魂飞魄散,你就该夹起尾巴茍活于世,如今竟然还回来了,你竟然还敢回来,竟然还敢再次拜入昆仑宗!居然还敢站在我面前!你这个妖星,你是不是定要祸害整个昆仑宗为你陪葬才死心!”
“我当年就不应该将你救回昆仑宗!看见你的那一日,就该直接将你了结!”
剑锋一转,没有丝毫犹豫的刺向了林逸仙,林逸仙思绪僵住,身体先做出反应,可躲避不及,下一瞬已被刺伤肩膀。
她面色苍白,倏地跪下:“师父!当年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我此生只想修仙,我只想留在昆仑宗,师父信我!我虽然是妖星,但是我并未作恶啊师父!”
“苦衷?”顾清徵冷哼一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背叛师门就是背叛师门,你不配待在昆仑宗。”
胳膊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有些吃惊能在这里遇见他,她曾幻想过无数次二人再次相遇的场景,她也曾想象过无数次顾清徵再次认出她的场景,她想过顾清徵一定会愤怒,但是当这些话真的从他口中说出之时,如千斤巨石堵得她踹不过气。
染上林逸仙鲜血的见生,鲜血顺着剑锋滴落。
顾清徵蹙眉,眼神中透着满满的厌恶:“用见生杀你,真是脏了剑。”他举起见生指向前方:“你给我滚!滚出秘境,永远离开昆仑宗,天涯海角,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真的让我恶心!”
林逸仙擡头,她读不懂顾清徵的眼神,好陌生。
“师傅若是想解气,大可刺我几剑,我今日跪在此地绝不反抗,定不挪动分毫。”她不信顾清徵真的厌恶她到这种地步。
顾清徵面露不耐:
“好啊,找死是吧——”
*
玄虚宗衆弟子快速御剑飞行,果然在一片火光之中找到了那个祭坛。
巨大的祭坛由数根石柱包围,中间有一根石台,石台旁有两个与人等高的蛇形雕像,圆形祭坛四周围绕着一大片水池,现在已经变成血池,有四条石路通向祭坛中央,石台中悬着一枚冒着蓝光的水晶球,现在正在吸食周围四周石柱传递过来的黑色妖力,水晶球发出的蓝光在空中泛起阵阵涟漪,地面上有一阵法在散发蓝光。
衆弟子大喊道:“引春师兄,那个水晶球内一定是万年大妖的封印。”
他们御剑飞向祭坛,衆人落地在雪池外围,血腥味扑鼻,四周树上挂着各宗门弟子的尸体,简直就是一个尸林,还有一些修士正在和一些黑衣人打斗,一眼便知那些是魔界中人。
霎那间他们身後出现了一面水镜,衆弟子持剑谨慎看着那面水镜,只见水镜波澜越来越大,然後便从水境内跳出一白衣人;
“是昆仑宗的时枢!”
时枢环顾四周,明白自己已经被水镜传送到了祭坛处,他看周围并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立马询问离他最近的那个玄虚宗弟子;
“有看见和我同行的那几个人吗?”
引春走到他身旁说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在外御剑到达祭坛,这面水镜也是刚刚才出现,没有看见和你们同行的其他人,目前只有你。”
时枢看着身後的水镜,心下明白:“我刚刚进入了幻境,想必只要闯出幻境之人就能通过这水镜来到祭坛处。”
引春道:“破解幻境得靠自身,那我们先杀了周围这些魔界人士。想必和你同行的那些人不久也能逃出幻境。”
衆人加入战斗,时枢一直守在水镜周围。
不一会儿,云生丶谢怀誉丶青琅丶谢怀烟,陆陆续续全部都从水镜中逃出,看上去只是略有受些轻伤。
魔界的人几乎剿灭不完,一波接着一波,时枢看着那毫无波澜的水镜,内心非常担忧,按理说逸仙第一个进入幻境,但是为什麽她还没出来?
玄虚宗弟子一直在寻找他们大师兄的身影,正绞杀魔界中人之时,忽然听见上方传来一阵轻笑:
“终于等到你们了啊~~”慵懒又抱怨的语调,他们听见熟悉的声音循声看去。
高处一男子蹲在树枝上,黄色衣衫在月色下晃动,墨色长发束起,红色发带在风中飘扬,月色只能照亮他瘦削的下半张脸,嘴角微微扬起,他的双眸隐于暗中。
一弟子惊喜走上前:“忘卿师兄,你怎麽来了!你不是应该跟师尊他们去了‘那边’吗?”
“对了三师兄,你来了多久,你看见大师兄了吗?”
蹲在树上的忘卿站起身,笑得猖狂:“大师兄啊,看到啦,我好不容易才杀了他,他还挺难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