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轻逢被季则声的尾巴抽了一巴掌,非但不生气,反而萌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来。
季则声也懵了,得罪了师弟,他越发胆战心惊,夹着尾巴涩涩发抖:“对不起师弟……”
“还挺凶,”谢轻逢微微一笑,凑过去,抓着季则声湿漉漉的尾巴,自然而然地贴到自己的左脸:“不过尾巴倒挺香的,来,往这里,用你的尾巴打师弟。”
季则声一顿,回过头来,震惊看着他。
他哪里还敢打,谢轻逢见他呆呆的,笑了笑,只好把人转过来面对面:“怕什么,师弟又不生气。”
季则声低下头,就看见尾巴夹在腿间,乱糟糟地挤在两个人中间:“尾巴脏了,已经不香了……”
“谁说的?师兄的尾巴香得不得了,不信你自己闻闻,”他一边说着,就抓起尾巴去贴季则声的脸,后者嫌弃地撇开头,不让碰脸。
谢轻逢笑笑:“师弟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现在师兄和外面的野狐狸一样了,一股味儿。”
季则声一听,更是委屈得不行,尾巴和耳朵都脏了不说,还要被骂野狐狸,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珠,连同惨不忍睹的耳朵,蔫蔫地趴在脑袋上:“……你怎么知道野狐狸是什么味道?”
“你是不是就喜欢野狐狸……”他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谢轻逢瞧见他睫毛渗出水来,伸手抬起他的脸:“怎么了?”
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人,两团眼泪打着转,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幽怨,配上耳朵,更是委屈得没边了。
谢轻逢微微一愣,心说果真是变了狐狸,摆可怜样的手段都高明了不少,难以自制地生出一丝心虚,伸手把人拉过来:“夸你呢,委屈什么。”
季则声才不相信,沉默了半晌,还是问:“夸我什么?”
谢轻逢贴着他的耳朵说了几个字。
季则声一呆,随后整张脸都爆红起来:“师兄才不是这种狐狸——”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赶紧的,待会尾巴根又湿了。”
季则声被他一句话就哄好了,正要把尾巴转到后边去,就听谢轻逢道:“自己抱着尾巴。”
他一手把尾巴抱在怀里,一手揽着谢轻逢的脖颈,没有力气了就只能面对面窝在谢轻逢怀里,一开始还眯着眼睛享受,后面就哭得满脸是泪。
谢轻逢叼着他的狐耳,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牙,却不敢咬破,他甚至能透过湿漉漉的绒毛,看见耳朵上淡青色的血管。
等到了后面,不光耳朵根和尾巴是湿的,就连被子也湿了一片,季则声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抱着自己的尾巴哭。
“你逼我和你双修就算了,你还把我的尾巴弄成这样……”
双修可有可无,弄脏尾巴却像是犯了天条一样。
谢轻逢把人欺负成这样,内心十分餍足,见他这么凄惨,也不纠正这话里的递进是不是有问题,什么都没说,只是自顾自下床出了门。
竹舍凄寒,他又刚入门,施法烧水都不会,只能去后厨烧了整整一大铁锅热水,倒进浴桶里,摆好了皂角和毛巾,才施施然转进隔间。
季则声坐在床上,捂在被子里,一见他进门,不由道:“你去哪里了?”
谢轻逢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把他的被子掀开来,还没伸手,季则声就已经埋进他怀里:“其实弄脏尾巴也没关系的,你别不要师兄……”
谢轻逢一顿,心说这什么跟什么,垂眼看见他的努力讨好的神情,又叹了口气,托着膝弯把人抱起来:“乱想什么,只是出门给你烧水洗尾巴。”
季则声揽着他,身体一点一点放松下来:“不去找其他野狐狸了?”
“一只狐狸就够难伺候了,哪还有时间找别的,”何况别的狐狸也没有这只讨人喜欢。
季则声一听,耳朵慢慢竖起来,得意洋洋地威胁:“要是你敢喜欢别的狐狸,我就把抓起来关着,每天给你看尾巴根,但是连一根尾巴毛都不让碰。”
“反正你又打不过我。”
谢轻逢脚下一停:“……那你确实威胁到我了。”这应该算是全天下最歹毒的威胁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季则声放进水里,现在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季则声一点都不害臊,光溜溜地坐在水里。
谢轻逢先给他洗了头发和耳朵,这家伙却不安分,非说耳朵进水了,一点都不配合,甩了谢轻逢满身的水珠和泡沫。
现在他知道谢轻逢不会咬断他的脖子,更不会拿他怎么样,越发有恃无恐起来,好不容易洗完了,谢轻逢把他的头发和脑袋裹起来,他又说耳朵不舒服,被谢轻逢揍了几下屁股才安分下来。
狐狸都会看人眼色,见谢轻逢脸色不好,季则声终于安分了下来,他游到了浴桶另一边,上半身扒在桶壁上,雪白的狐尾绒毛和若隐若现的微红臀|肉却慢慢浮起来,有恃无恐地使唤起谢轻逢这个免费苦力来:“洗尾巴,快点。”
透过浮动的水面,谢轻逢又看见了他的尾巴根。
谢轻逢:“……”
一个时辰后,季则声的尾巴终于洗好了,连带着谢轻逢也洗了个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澡。
只是可怜了崭新的浴桶和到处是洗澡水的地板。
季则声吃了大亏,再也不敢随便乱动乱说话,只是好好穿着衣服,乖乖坐在床上让谢轻逢给梳毛。
等头发和尾巴都梳好了,季则声已然昏昏沉沉,抱着谢轻逢睡了。
谢轻逢抱着他睡了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安稳,早早就醒了过来。
他抱着季则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没有睡意,只能披了衣服下了床,来到竹舍外。
大雪已经停了,门外只有两个圆滚滚的雪人,雪人周围有些凌乱的印记,是他们先前打闹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