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漆漆的,空无一物。
丛樾站在不远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顶光角度把他的脸勾勒得很可怕,也不说话。
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像即将毁天灭地的大反派。
谢知栀犹豫了几秒,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上前,这时突然出现一个大波浪长发的陌生女人宣示主权,歇斯底里把她给推开。
女人挽着丛樾的手转身就走,谢知栀愣在原地,看见丛樾回过头,手里出现一块草莓蛋糕,然后“啪”地一下,蛋糕隔空飞来,准确无误地糊她在脸上。
谢知栀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个什么不讲道理的梦?
怪吓人的。
她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脸,安静地平缓呼吸,才发觉不知怎么的睡到半边胳膊都麻了。
谢知栀撑起上半身,动作缓慢而笨拙,等麻木感彻底过去后,差不多三,五分钟,她看向床头柜。
杯子里没水了,得下楼。
刚走到客厅,七总欢迎仪式做得十分到位,扭着屁股黏过来,谢知栀捡起地上的毛球远程扔进狗窝里,让它赶紧滚回去睡觉。
倒了满杯的热水,谢知栀侧头,看见七总在书房门口转了一圈,门没关严实,透出点亮光。
她走近,里头一阵噼里叭啦的敲键盘声。
推开门,丛樾坐在电脑后面,一身居家休闲服,乌黑短发柔软地垂下来,干净利落,右手指间夹着一根半燃的烟,整个人看起来慵懒随和。
他听见声响,抬起头对上小姑娘的目光,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怎么醒了?”
谢知栀握着门把手,咕哝道:“丛樾哥,你属猫头鹰的么?”
凌晨两点半,不用睡觉。
他轻笑了下:“哥哥要赚钱。”
谢知栀抿唇:“钱是赚不完的,这样身体很容易垮掉。”
丛樾轻挑眉峰:“担心我?”
“我是想告诉你,猝死的死相很难看。”
“……”
谢知栀:“趁还不算太老,珍惜大好年华吧。”
丛樾算起自己的年龄,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头发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毛茸茸的,看上去很好
摸。
谢知栀站着想半天,憋出一句听起来很正经的建议:“要不,你还是去书店把那本书买回来吧。”
丛樾:“嗯?”
谢知栀:“防患于未然。”
“……”
气氛保持沉默。
倏忽间。
丛樾再度勾起嘴角,微眯着双眸,神情似笑非笑,故意拖着嗓子里的音调说:“谢小迩,哥哥身体哪儿都好。”
“……”
他脑袋稍稍一偏,喉结滚了滚,语气带了点认真:“肾更好。”
话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偏离轨道的?
谢知栀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