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丛樾滚动着喉咙,眼神沉沉地看着她,认真地回答,“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开心的了。”
像是得到了最满足的答案。
谢知栀把丛樾的手放到唇边,学着他对自己的样子亲了亲,然后笑起来,带着酒气扑进他怀里,声音轻轻的:“嗯,小迩让你开心。”
她不愿相信的是,言川的大多数作品都很压抑,她曾经在网上看到粉丝的评论,说在那些作品里曾读到过言川有自杀倾向。
他怎么能有那样的念头。
她的丛樾要一直活得好好的。
丛樾低着下巴,温柔地亲掉她眼角流出的泪水,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垂着眼:“受不了你哭,心脏疼。”
抑制不住的疼。
摄影原来对于丛樾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爱好,到了夏安,他注册了一个新的帐号,这个爱好就变成了宣泄负面情绪的出口。
家里的书房从来不摆放自己的摄影作品,只放了母亲和外公,还有那张合照。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以言川这个名字上传作品的?
……
晚上,房间里关了灯。
两个人做完一次。
谢知栀背靠在丛樾的怀里,安静了很久。
忽然间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丛樾哥,我也和你交换一个秘密。”
那是谢知栀第一次听见别人喊她聋子。
新闻报道。
十年一遇似极光的暗绿色天空在夏安出现。
很多市民想要亲眼目睹,熙熙攘攘地聚集在海滩之上。
谢知栀独自站在没人的地方,表情冷漠地扯掉耳朵上的助听器,她真的很讨厌这个东西,想要丢掉。
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她就不是聋子了。
想要丢远点。
她愣怔地在翻滚的海浪里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有人突然往她的方向扔了一块石头。
谢知栀蓦地停住脚步,回过头,看见那个人说话的唇语:“喂,小朋友。”
丛樾半垂着眼皮,漫不经心地睨着她:“乱扔垃圾的话,鲨鱼会发脾气。”
谢知栀:“……”
“还有,再往前走会被鲨鱼吃掉。”
丛樾沉声喊她:“过来。”
谢知栀视线从他唇上移开。
一个浪花伴随着咸湿的气息打过来,她身体一晃,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助听器,又看了看丛樾,最后沉默着走回海滩上。
“谁家的?”
“……”
“几岁?”
“……”
丛樾拿出手机:“报警了,别动。”
这个时候,一起同行的熊秋父亲正好来找,让谢知栀先上车,熊秋已经睡着了。
她坐在车上透过窗户去看。
丛樾似乎在确认熊秋父亲的信息,说了几句话,随意地瞥了眼车牌号,离开了。
车子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