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抬脚离开。
丛樾手插着兜,闲闲地靠着墙,侧了侧脑袋:“哥。”
那道僵硬的背影顷刻间停住。
丛樾:“对不起。”
他欠陆云帆一句道歉。
当年的事无论是不是故意,他都有错。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怪过陆云帆,无论是搬进老宅,还是离开滨江,从来没有。
那只是他和陆合新之间的矛盾,和陆云帆乐琴都无关,不迁怒任何人。
丛樾掀了掀眼皮,“还有,谢了。”
谢谢寄给我的遗物。
谢谢告诉我的墓园地址。
也谢谢,你那天拉开窗帘,让久违的阳光照到我的身上。
沉默了很久。
“一家人,我还能跟自己弟弟计较啊?”
陆云帆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转过身,脸上尽是温润的笑:“今晚,大概可以睡个好觉。”
……
傍晚,丛樾坐在后院亭子里,乐琴送过来一份糕点:“阿樾,你饿的话先垫垫肚子,马上吃饭了。”
这些日子,乐琴憔悴了不少,白发比以前更盛,精神气像被抽干了一样。
丛樾敛了下眼尾,语气平静:“我听说,您以前和我爸是大学校友。”
“是。”听见这话,乐琴没急着走,坐下后说,“我们快毕业的时候才认识,那会儿普通同学,没什么交集。”
丛樾淡淡道:“公司还在运作,不能没有下决断的人,您知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忙,没办法同时兼顾两边。”
乐琴等他继续往下说。
丛樾:“所以,交给您吧。”
乐琴愣了愣,很快摇头否定:“阿樾,我虽然和你爸是同个专业,但我嫁人后,在云帆十五岁那年,就已经离开职场了。”
“我一个人带着云帆生活,遇见你爸,他说同病相怜,如果过得太难那就跟着他,我很感激,也从没妄想过什么。”
“从前再多的成就也没有用处,现在的职场已经不适应我这样离开太久的女人,还是另想办法吧。”
丛樾看着她:“那就请琴姨重新回来。”
丛樾的语气格外笃定。
让乐琴愣怔中有了些许动摇,她不免试图推翻刚才的想法,“我……真的可以吗?”
丛樾:“有能力者不论男女。”
“我一定。”
乐琴眼眶湿润,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良久后,似乎在向自己承诺:“一定会守住所有珍贵的。”
一切尘埃落定。
丛樾起身离开。
这时,陆云帆正好走过来,和丛樾擦肩:“去哪儿?”
丛樾勾唇:“接我女朋友。”
“……”
楼上。
谢知栀切了个苹果,放在陆合新床上的小桌板上,默了几分钟后才说:“叔叔,我马上就要去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