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平时有点高血压,当天又没有吃早饭,当时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关父手忙脚乱带着她输了液,才想着给姜以棠打个电话。
对面关父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不忍,却仍在劝姜以棠,“最后的报告结果还没出来,医生说可能是良性……都还不确定。”
对面声音时小时大,好像是走出病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
关父:“你妈妈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应该给你说一声,不然到时候要是真的情况……”
话出口,脑海里跟着后怕,忙换了话头。
关父:“我说没什么好隐瞒的,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就先告诉你一声。要是你方便的话,回家来呆几天吧。”
后来关父又说起姜以棠很久没回家吃饭,等姜以棠过几天回来,要给她做她小时候爱吃的水煮鱼和麻婆豆腐。
姜以棠笑着宽慰了几句。
电话挂断,她整个人像是失去力气一样顺着床边划坐在地上。
胡乱拨弄几下头发,她拿出手机去企业微信里申请请假。
幸好手里的几个项目最近都处理的差不多,还有个刚开始的策划可以交给言锐他们。
处理好这一切,姜以棠放下手机,双手捂着脸,仍由情绪在心里起伏翻涌。
深夜,房间格外安静,这份安静像是逐渐要把她蚕食。
下一秒,手机屏幕一亮,突兀的铃声截断不安的寂静。
来电显示是程时北。
眼泪忽然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她胡乱擦了擦眼泪,从地上坐起身,捞起手机。
接通的那一瞬,她第一个音刚发出来,程时北几乎就是一瞬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程时北:“怎么了?”
姜以棠以前从没有觉得,程时北的声音可以让人这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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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姜以棠坐进了回瑢城的飞机。
其实姜以棠长到这么大,还没真正经历过最亲近的人经受这样的事情。手机关机的一个小时里,姜以棠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心里的不安更甚。
飞机飞上云层,平流层里向外看去,只有漫无边际的蓝色。
像是想要找一个支点,她点开已经接受不到消息的微信,最后一条是程时北发来的。
程时北:【起落平安】
虽然没有过多的安慰,但姜以棠却觉得,莫名心安。
就像以前高中时。
程时北从来不对未出结果的事情做过多,多余的安慰。
姜以棠参加竞赛考试前,他不会说“会顺利的”,也不会说“一定可以的”。
他只会说,纸笔带好,考完再见。
毕竟人生的各种事情,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都难以预料,就算拼尽全力,结局是好是坏也难以预料。
他不做过早的承诺或安慰。
因为那没有意义。
但他会在她考完出来后,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光下等她。
拿着她的水杯,看着她向他跑来,脸上带着笑意。
他只会用这样的态度,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