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装镇定:“不就是不行吗?”说着悄悄挪开准备跑,“不行还说不得了?”
他咬着腮帮子的肉,拿她无可奈何,只能空放狠话:“回去弄你,吃饭。”
——
带着氧气瓶,一路上孟霜晚有了反应就立马拿出来吸两口,没再出大事,倒是沈乔嘉越来越不适应。
越往西北走他们在车上的时间越长。他小时候就有些晕车,虽然长大后有所缓解,但这次坐的是长途,把他的晕车症状又招引了回来。
虽然是轻症,但孟霜晚心疼得不行,到各个药店给他买不同的晕车贴晕车药和晕车手环,无论去哪身上总是带着风油精试图缓解他的难受。
“不然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见他脸色苍白她实在不好受,跟他打着商量。
“那你这趟旅途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带来的阵阵难受。
“怎么会没收获?本来就只报了七天,现在都走了三天,已经将近一半,而且只要是跟你出来,去哪、玩什么都是好的,”她捧着他的脸,怜惜地贴了贴他的额头,“如果我那天高原反应没有缓解,不得不马上打道回府你会觉得这趟旅途没有收获吗?”
“不会。”虽然头晕,但还是下意识给出最本能的回答。
“那我也不会。”
“可是这次出游你规划了好半天,跟着导游的行程到处订酒店,又忙忙碌碌收了好久的行李。”她戏称自己是甩手掌柜,但他知道她其实付出了很多也期待了很久,他不想因为自己让她的期望落空。
“可我最期待的是和你在一起。”
做所有的事,我最期待的是和你一起。
沈乔嘉依赖地去抱她,附在她耳边声音低低闷闷:“姐姐,我好爱你。”
孟霜晚有点怔住,而后身体后退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惊喜:“你……你喊我什么?”
“没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晕车晕到脑子抽风了,怎么就喊出这个称呼了?
看他那一脸懊恼样,她终于有了谈年下的实感。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大多时候都端的一副成熟模样,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让她一度觉得自己是在跟同龄人甚至是年长的人恋爱。
她憋着笑调戏他:“弟弟哟,现在害羞什么。”
他嘴硬:“没害羞,我害羞什么?”
“对啊,你害羞什么呢?本来就是姐姐嘛。”逗一脸破碎样的小帅哥实在让她有一种逛青。楼找小倌的刺激感。
沈乔嘉恼羞成怒:“闭嘴。”
“就不,我的好弟弟。”她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音调。
沈乔嘉去咬她的唇,试图堵住她的声音。孟霜晚以为他现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一开始还洋洋得意地叫嚣着不怕,直到他嘴上的劲儿丝毫不减,她才意识到男女力量差异。
但为时晚矣……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靠在床头捏着太阳穴缓解眩晕感,孟霜晚浑浑噩噩地感慨:“我们真是拿命来爱。”
这句话不知道哪碰到了沈乔嘉的神经,他乐得不行。
孟霜晚平稳呼吸后去收拾行李,临走前不忘勾一下沈乔嘉的下巴抛了个媚眼:“姐姐先去收拾了哦。”
沈乔嘉:……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有预感,至少接下来五天,姐姐这个称呼是过不去了。
他跟到她身后,想跟她一起动手,她制止:“你本来就难受,这没多少,我来就好。”
沈乔嘉乖乖听话,靠在门边喟然长叹:“孟霜晚,我要是没有你怎么办?”
此刻的连名带姓落在她耳中不再是冷淡的意味,而是庄重。她心里笑,果然情景交融,回头傻笑:“你不会没有我。”
我会一直在。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懵懂了好几天的芽儿好像破土而出了。人是多面的,她是爱哭娇气喜欢胡思乱想不假,但这并不妨碍她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她值得他的喜欢。
沈乔嘉的眼光才不会差呢。
所以是,
十分,非常,特别值得。
——
这一趟旅途结束,假期也随之悄悄溜走,沈乔嘉回到实验室,孟霜晚也开始上班。
刚开学,一个泼天大任务突然就砸到她头上。
带教导师拍着她的肩膀:“小孟,上次你跟进的那个宣传片因为一点莫须有的小舆论被叫停了,为了补偿你,这次我特意腆着脸跟主任要了这个制药纪录片的锻炼机会,你好好把握啊。你的水平我很清楚,像上次那个宣传片,你做的五六期我看效果都蛮好的,点子也新。”
孟霜晚自从被他单独叫到办公室就知道没好事,这会儿听了他口中绝佳的锻炼机会,更是两眼一黑——平时的教学科研任务都够重了,还平白无故飞来一个纪录片。纪录片跟宣传片可又不一样了,它专业性强,受众人群较窄,知识科普根本错不得,可这完全是她根本不熟悉的领域。
她试图挣扎,不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教授,我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太好,万一无形中又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到时候不得不停工,那纪录片接手的难度跟宣传片可不一样,不如?”
她的暗示完全没被读出,教授还以为她在诉说上次被停工的委屈,大手一挥:“你放心,纪录片跟宣传片不一样,不着急问世,你这个指导要是又无缘无故被停工,那到时候拍摄也跟着你停,你什么时候复工它跟着。”
孟霜晚被他的霸气侧漏感动了一瞬间,而后只能无力地感慨自己命运多舛,接下这个任务:“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