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恼地关掉水龙头,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刚才脸色就不那么冷了。
他做贼似的转过头去偷瞄她。
孟霜晚坐的位置侧对着他,他只能看见她正埋在饭碗里,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她刚才对吃饭可不见有这么大兴致,而且她现在脊背拱出了些弧度,侧影看着就透露出沮丧。
她现在是不是在偷偷难受?
而此刻的孟霜晚因为下午刚被哄过,知道他应该多少乐意惯着她,就粗枝大条地没去细思他刚才的态度。她真是专心干饭,今天一天都没进食,这会儿闲下来是真感觉饿了。
要是被她知道沈乔嘉此时内心的千回百转,恐怕会笑掉大牙,这下细腻敏感的轮到他了。
沈乔嘉自我反思得越来越自责,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现在冲出去大喊“对不起”。
那门外那个姑娘得得意地嘲笑死他。
他再一次想,这可恶的情场老手,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关了水龙头,想出去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应对。
他边走边甩着手上没干的水珠。
孟霜晚正好抬头看见他这行径,一脸忍不了的嫌弃:“厨房里有擦手布,还有厨房纸巾,二选一去把你的手给我擦干,水珠掉在地上会弄脏地板。”
出现
沈乔嘉听话地走进去擦手,再出来看见孟霜晚一副仓鼠扒饭的模样。
她低头一边咀嚼一边把扫荡干净的盘子推向他,含糊不清地指使他:“这个一起拿进去洗。”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却讷讷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端着盘子又进了厨房。
手撑在中岛台上,他无力地垂着头,狠狠地唾弃自己。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每次惹她生气细思后后悔,但又嫌道歉挂不住面子,碍手碍脚纠结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了,可她面上好像已经给这事翻篇了,这时候他又无措地不知从何再提起。
面上是这一回事,但她心里怎么想的他根本无从捉摸,并且也不知道会不会积少成多,有朝一日小刺就扎出大伤口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既来之则安之,这缩头乌龟就让他先当着吧。
收拾完后,孟霜晚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不知不觉都快十点了。
“我回酒店了?”她示意沈乔嘉下楼出门。
但见他脚步迟疑,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开玩笑,“不想送吗?那我自己走也行。”
“不是,”他去拿起沙发上的羽绒服,“走吧。”
路过一楼的时候,alex听到声响,从书房探出头来问需不需要他的车送。
孟霜晚婉拒了他的热心,和他道别。
推开楼栋的大门时,看见外面在下大暴雪,看路面堆积的雪的厚度,应该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