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女儿,廖阿姨话头止不住。她这女儿虽然不省心,但这么多年养在身边也习惯了,如今结婚搬去了护城,没人在家里闹腾,只觉冷冷清清。
“现在我是后悔了,早知该在本地结亲,你不知道,我现在可羡慕你妈妈呢,日日都能见着你。”
楚徽宜和女儿年龄相仿,廖阿姨这个年纪的长辈,难免会说一些不能免俗的话题,“徽宜啊,以后你要是成家,最好留在京市,这是阿姨亲身体会到的教训呐。”
楚徽宜意思着应下,不曾想廖阿姨又问,“你也到该谈恋爱的年纪了,有没有交男朋友啊?”
招架不住了。
楚徽宜汗颜,眼神乱瞟,视线在宴会厅里扫来扫去,企图找到一个跟廖阿姨交好的太太,这样她也好脱身。
由远及近,她没找着合适的,有点儿失望。
目光收回的前一秒,她突然看见一个隔着长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屹。
他们其实离得很近,只有五六米的距离,楚徽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这儿的,为什么她一直没发现。
江屹倒像是早早看见了她,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目光,他抬眼望过来,朝她挑了下眉,笑意很淡,只有她看得见。
楚徽宜耳根一热。
她低头,拿起一杯香槟,假装镇定地喝了两口。
“徽宜,”廖阿姨还在等她的回答,“到底有没有啊?”
楚徽宜思绪飘回来,“哦,没有的。”
“那要抓紧了。”廖阿姨拿出择婿时锻炼出的本事,关于京市各家少爷的资料她早烂熟于心,楚徽宜听她一个一个讲,觉得头都大了。
“阿姨,”她寻了个说话空隙打断,微笑着说,“我不着急,我爸妈也没催呢,这种事还是随缘吧。”
廖阿姨有点惋惜。
现在的年轻人是这样的,不太喜欢长辈干涉。
她打算不再多说,但突然灵光一闪,“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年轻人说不感兴趣,要么是还没遇到感兴趣的人,要么就是除了某一个人,其他的不感兴趣。
廖阿姨问这话时,楚徽宜正在开小差,她目光再次投向江屹的方向,看见他在和身旁几人交谈。
觥筹交错中,不少人在他们之间来来往往,她时而能看见他冷峻深邃的侧脸,时而又被人遮挡住,心绪也随着变换的视线一起一伏。
“什么?”她听见廖阿姨这样问,先是怔住,随后匆匆收回眼神,将香槟酒放在桌上。
“没有啦,阿姨,您就别乱猜了。”
好不容易捱到廖阿姨离开,楚徽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薛明舟今天也来了,她跟他点点打了招呼之后,感觉到肩膀被人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