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些人干的好事。
“徽宜,发什么呆?”有学长来到她面前,笑着把奖品也分她一份,“谢谢你们一路陪伴,没有你们加油助威,我们可能也没有那么多动力。”
楚徽宜接过崭新的文具袋,说了声谢谢。
“还有更该谢谢的人呢。”她小声说。
学长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楚徽宜从情绪里抽离,抬起头,“学长,江学长受伤了,不处理一下吗?”
“有吗,”男生听她这么说才去打量江屹,“哦,没事,小磕小碰的,咱们男生可没那么娇气,实在不行待会儿去趟医务室不就得了。”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身旁路过另一个队员,听见他们在讲话,凑过来听了两句。
“江屹啊,他打球的确不错,就是得罪的人太多,”队员啧啧两声,摇摇头,“要不是他,我们今天说不定还能赢得更容易些。”
江屹没有听见这些话。
他淡淡地和人握手,情绪平平地和队友一一拥抱。
周围人很多,他没瞧见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他无甚所谓地收回视线,和队长打了声招呼,先去换衣服了。
更衣的地方是器材室临时收拾出来的,这会儿大家基本都还在球馆内场,所以这里很安静。
江屹把球服上衣脱下来,往包里翻找干净t恤。
余光包旁边有什么东西,他随意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停住。
一瓶碘酒,一包棉签,还有几张创可贴。
这些都是用一个透明袋子装起来的,被人认真系好,紧紧贴着他的训练包放着,好像生怕别人错拿。
江屹在一旁的折叠凳坐下,将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他反复盯着碘酒的瓶身看,指腹摩挲着,沉默着,良久,不可思议偏头很轻地笑了下。
袋子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他撕下来,看那上面的字。
——江学长,恭喜你和你的队友一起拿到了冠军!后面几场比赛太不容易,幸好有你十九班才走到了最后。你真的特别特别厉害,所以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不管怎么使坏都改变不了结果。不要因为别人不开心哦,你是冠军队的功臣,任何人都抹不去这个事实。
袋子里的药记得涂哦,好好休息,好好养伤。我就不暴露我是谁啦,江学长只要知道有很多个像我一样崇拜你的小球迷就好啦。
纸条最后还画了一个比心的邦尼兔。
江屹久久凝视这张便利贴,牵了下唇。
还不暴露自己是谁。
小笨蛋,除了你还能有谁。
傍晚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昏暗的器材室,少年的影子在地上映得很长。
不管是带刺的言语、挑衅,还是背地里的偏见和误会,他都习惯去忽略,只要接收伤害的神经末梢变迟钝,那伤害就传送不到大脑中枢。
他没想到会有人细腻地替他感受到了这一切,并在一字一句中,小心翼翼抚平那些不被他自己照顾到的情绪褶皱。
原来不是他没感觉。
原来,竟然还会有人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照顾他的尊严、情绪和心田里每一个开裂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