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围在那死去男子周围的影月堂衆,一时间也被血腥的手段怔住,纷纷下跪表示臣服。
未炎平素虽然手段颇为狠厉,但顷刻间夺人性命的事还是不敢,没想到如今下手越发残忍。
这名影月堂弟子不过是为旧影月使锦玄说了几句,语气过激了些许就被取了性命。
谢轩禹认出来杀人者正是那日出现在清水寨的死士头领,担心殃及这条池鱼赶紧隐身一颗大树之後。
但谢轩禹疑心未炎应该早就看见了自己,因为未炎在驯服衆人後似乎特意朝谢轩禹藏身的方位扫了一眼。
谢轩禹很紧张地保护着自己的小命,在衆人散去之後他赶紧回到了乌岭给自己安排的住所闭门不出。
谢轩禹从离火宫的藏书楼借出来很多医书,潜心研究,一直到後半夜,却依然还是无甚头绪。
“谢神医指望从这一堆古籍里找到解风眠之毒的方法吗”
谢轩禹可能想得太过于入神,连房内突然进了人都没有察觉。
一擡头,看见来人,正是今天白天当着谢轩禹的面杀人的未炎。
他换了一身装束,整个身形隐藏在黑色的长袍里,唯露出一张没什麽表情的脸。
若不是白天才见亲眼见他结束了一名弟子的性命,谢轩禹差点认不出来。
“你来找我有何事?”久久地伏案,谢轩禹的脖子都已经有些酸痛了,所幸懒懒地靠在了竹椅的靠背上。
未炎少见地笑了下,“想与谢神医谈一笔买卖。”
谢轩禹与未炎接触并不多,少有的几次接触也都没什麽好印象,“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麽好谈的。”
未炎却并在意谢轩禹拒绝意味明显的话,旁若无人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起来你并不欢迎我。”
“您说笑了,这里是离火宫,我一个外来人借住于此,怎敢对主人家说什麽欢迎不欢迎的话?”谢轩禹这话看似说得谦虚,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这屋不欢迎你,还不快滚。
未炎当然听懂了谢轩禹的意思,“谢神医听过仓绫花吗?”
直到此时,谢轩禹才开始正视未炎。
虽然谢轩禹和锦玄与教王说起自己入苗疆的目的,但却从未透露自己早已知道风眠的解药是仓绫花,此次入疆也正是为寻此物而来。
这个从未接触的未炎如何得知,还是他在试探些什麽?
谢轩禹虽然心中已是怔动,但并打算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的目的,“您这是在考校谢某的医术?”
“谢神医又何必在我这个明人面前说暗话呢?你不辞辛苦来到苗疆不就是为了寻找此物吗?”未炎并不喜欢这样反复来往试探的说话方式,直接一语点透。
谢轩禹至此确定,此人有备而来,“你怎麽知道?”
从这一刻起,谢轩禹将谈话的主动权让渡给我未炎,“我还知道,谢神医直到今天,还一无所获,别说找到仓绫花,就是连仓绫花在哪里都不得而知。”
谢轩禹点头承认,“确如你所言,所以你是来提供线索给我的吗?”
未炎一向不茍言笑的脸色显露出一点点挑衅,“愿为小谢公子效劳,毕竟令兄还等着此药解毒呢。”
“你是林家人,还是王家人?”只有中原各派才会称呼他为小谢公子,看来这个末炎绝不仅仅是一个影月堂的副堂主这麽简单。
“哼,林家和王家算什麽,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未炎直接否认了谢轩禹的推测,但显然他对这二人颇为熟悉。
如果他真的知道仓绫花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谢轩禹都愿意一试。
只是此人既然早知自己的目的,又在如此暗夜前来,怕是没有那麽容易告知,“你的条件是什麽,说说看?”
“谢神医果然爽快。我要你去月羽涧取一件东西。”
“什麽东西?”谢轩禹不解。
“你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未炎言语中有种不容谢轩禹拒绝的气魄,“你要去的这个地方叫月羽涧。”
“我凭什麽相信你?”
“凭你别无选择。因为……”说着,未炎擡眼定定地看着谢轩禹缓缓说道,“仓绫花就生长在月羽涧。”